她并不擅长这些,只在年底的时候拿个算盘敲敲打打盘一下账。家下人有没有昧下资财,她是一概不知的。
将这些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紧张,因为小妹是出了名的会算账。
殿下行军打仗,她管着后勤账目可是一把好手。
梁飞若将家底都翻了遍,敛着眉,背着手一时没说话。
搞得徐冰更紧张了,“我们徐家是小户人家,我在家当姑娘的时候,也只跟我娘学了烹饪缝补扫洒伺候公婆养育儿女,识得几个大字,账目上面是一窍不通的……”
梁飞若回身握住她的手,“大嫂,暂且将这些交给我打理如何?”
徐冰早恨不得脱手出去,又有些犹豫:“小妹肯管这些自然再好不过,可是你都要嫁入王宫了,将来太孙殿下……”
“这些暂且先别管。”她眉眼灼灼,暗含兴奋:“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二位嫂子敢不敢信我。”
徐冰和戈红昌立刻道:“小妹的主意,我们无有不应的。”
梁飞若有些谨慎的左右看了眼,凑过来,说:“我想把家里的铺子田亩都变卖了换成银两,去随州买房买地,堵上咱们全家的家底干一票大的!”
妯娌俩个大吃一惊。
徐冰迟疑道:“是主君同你说了什么?我们梁家真的要去随州守城了?”
梁飞若眯了下眼,“不是,是我猜的。”
“我觉得王太孙会迁都。”
梁飞若轻飘飘的两个字将二位嫂嫂的心肝惊碎了几瓣不说,她自己反正是风风火火的行动了起来,继给靳无宴择选完宫妃后,她又开始不动声色的变卖家产,筹集银钱干大买卖。
平乐的贵人们还沉浸在殿下要择选宫妃的传言中,后知后觉的同梁家俩位夫人拉近关系,打探消息。
梁家俩位嫂子哪还有闲心关注这个,现在满脑子都是迁都,迁都……
平乐城一点风声都没。
这里风景优美,气候适宜,物产丰美,为什么要迁都啊?
深夜,梁飞若披了一件衣裳坐在屋里盘账。
柳条儿和海桃都去睡了。
那俩货一个大字不识一个,一个一个大字都不识,留在身边问东问西的还妨碍她,都被她打发走了。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且行动力强悍,这是跟了那人十年养出来的习惯。
双腿盘坐在圈椅上,歪着身子,笔尖蘸了墨,算盘打的噼啪响,心里想得美,嘴里不由哼起了歌。
烛火下,明艳动人,有种朝气蓬勃充满生机的美。
“什么事这么开心?”细腻的温柔,仿佛是怕惊吓到她,嗓音压低到极致,醇厚低沉,贴着她的耳边。
梁飞若扭过头,炙热的潮湿的吻压了上来,带着生吞活剥般急切的情欲。
她几乎不能思考,瞪大了眼就要逃离。一条胳膊圈了过来,穿过她的背,扶住她的腰,轻轻一提,将她整个的翻转过来,按在胸前,又温柔又凶狠,舔舐啃咬。
她像是让人上瘾的蜜糖,一旦尝过了味道,就想一遍又一遍的吞食入腹,永不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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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推搡拒绝就像是没爪的猫儿抓挠,只会让人更兴奋,索取更多。就在梁飞若以为自己今夜就要清白不保,她甚至还放飞了思绪——真到那时候是喊救命还是不喊?这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杀我全家灭口,还是牺牲小我保全大家?
他终于放开了她,却也只是没咬着她的唇不放,他仍是紧紧抱着她,靠坐在床上,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
有一瞬间,她看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仿佛怀里埋着一只大狗。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时间有些久。
梁飞若不安的动了动。
颈窝传来一道暗哑的嗓音,热气仿佛要把她的皮肤灼伤。胡子大概也很长时间没刮了,扎得人又痒又疼。
“若若,你不要乱动。”
梁飞若就是被什么硌到了才想挪开,她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什么,又觉得自己不该知道。
又过了好一会,他轻轻笑了出来,还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二人独处的时候,她经常不听他的话,这样乖巧听话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了。
也许,他心里也在期待着她能不听话,像曾经一样,这样他便是为所欲为一些,也没什么顾忌了。
梁飞若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要吃人的气息渐渐淡了下去,他应是星夜兼程,风尘仆仆而来,身上都是汗味和潮湿的露水的寒意,紧贴着她的肌肤又滚烫的吓人,肌肉紧绷。
“你平静下来了?”梁飞若试探着问。
靳无宴冲动过后又害羞了,在感情上他向来被动,偷袭亲吻还是他跟梁飞若学的。不过他力气大,胳膊圈过去将人拎起来而不自知。他干渴的想更进一步,但凡梁飞若露出那么点意思。
梁飞若见他低着头,没看人,确定他冷静下来了,不会再干出什么失控的事。抽出一只手握住他圈着自己的手腕,想将它移开。
他大概是误会了,翻过手背,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他的手非常大,指腹粗糙,细细摩挲的时候心脏都跟着战栗起来了。
梁飞若意识到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是愉悦的享受的。可心里却漾出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情绪来的很强烈,差点让她落泪。
梁飞若的脾气忽然就上来了,很干脆道:“既然你平静下来了,也让我冷静冷静。”她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跳出来,不由分说。
靳无宴没有拦她,怀里一空,有些茫然的空虚,眼神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