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红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爱情的苦?王太孙殿下他懂这玩意?
正说着,前院丫鬟来报,说三娘子回来了。
徐冰看戈红昌一眼,有些得意的笑了。
就在之前二人闲聊,戈红昌信誓旦旦,小妹肯定要和殿下去宫里,今晚不会回家。
徐冰说,这样不行,得让梁昆和梁鲁提一下,现在不比在军营里,该办婚事就办了,再没名没份,闲言碎语的对女孩子不好。
现在听说小妹回来了,徐冰松了一口气,虽说没像她刚说出口的“让殿下吃吃爱情的苦”,但是没昏头昏脑的跟去宫里,她就已经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妯娌俩个放下针线,相视一笑,迎出去。时候不早了,也是时候炒几个菜吃晚饭了。
二人走到正厅廊下,正好见小妹肩上扛着把天青色的雨伞轻快的走在两面种了花草的石头小径上。少女的衣裳都湿透了,也因如此,才让人发觉,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长至成熟,身条婀娜,凹凸有致,正是最美的年华。
梁飞若心情很好,见到嫂嫂打了声招呼,说:“我去沐浴更衣,晚膳不必等我。”又挥着手中的伞,想跳又忍住了,嘴里哼着小曲离开了。
徐冰说:“我记得她以前就喜欢扛着一把黑伞,无论晴天下雨都带着。”
戈红昌:“那是王太孙殿下的伞。他总喜欢用一些乌漆嘛黑的东西,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
徐冰:“后来那把伞呢?”
戈红昌:“被陈国的一个小郡主给撕了。俩个人还干了一架,差点坏了俩国结盟。小妹有时候也挺任性的。”
二人正聊着,见靳无宴自大门走了进来,仍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目光追着梁飞若。
戈红昌笑了:“看来是又送了一把给小妹。难怪小妹高兴成那个样子。不过殿下的品味什么时候变了?难得难得。”
戈红昌小声嘀咕着迎了上去。
徐冰落后一步,她一直有些怕靳无宴。
梁府摆了晚膳,靳无宴留下用膳,海桃和景鹏已经回来了。
海桃请梁飞若去正厅用膳,梁飞若听说王太孙也在,将她两位兄长又骂了一顿,没去,让海桃另外准备了三菜一汤给她屋里吃。
一家子都在等梁飞若。
靳无宴居上首。
梁昆、梁鲁夫妇各自居左右两侧下手。
在场五人,夫妇同桌,就显得靳无宴有些形单影只。以往,只要不是太正式的场合,梁飞若都是与靳无宴同席,即便正式场合,梁飞若也干过女扮男装陪侍在侧。
席上无话,朝政的事不方便当着后宅妇人的面拿出来闲扯,若论私交……这些年王太孙卧薪尝胆,心心念念都是报仇雪恨,似乎除了怎么灭楚,他们就没别的话题。如今楚国已灭,聊什么呢?
“咳咳,”梁昆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忍不住咳了起来。
靳无宴大概在走神,一听到响动,立刻道:“嗯?什么事?”
然而,梁昆什么也没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戈红昌看到站在边上的海桃,心念一转,忽然道:“海桃,你怎么还在这?你主子不是让你今晚和景鹏走吗?”
海桃笑眯眯道:“是的呢。”然后去拉守在门口的景鹏。
靳无宴朝景鹏点了点头。景鹏行礼退下,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之后,梁家兄弟妯娌明显能感到靳无宴有些开心,虽然仍是没什么话题好聊,但大家都能感觉得到他在努力的找话说。
一顿晚饭在还算融洽的气氛中吃完了。
徐冰几次想张口询问靳无宴有何打算,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小妹,可每次看向他,还没对上他的眼呢,只瞧着他冷硬的下巴,就自动闭嘴了。
用过晚膳,也没久待。
以前总以为仗打完了就好了,就可以歇下来了,实则不然,国家百废待兴,老爷子又急不可耐的想退位,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要筹谋,要处理。
靳无宴站在院子里等人,想等的人没等来,只看到景鹏背了个巨大的包裹,海桃甜甜蜜蜜的跟在他身后。
靳无宴朝他们身后看了眼,表情一时有些错愕。
别说他了,梁家兄弟也感到诧异,梁昆没忍住问,“海桃,你主子呢?”
海桃说:“大姐儿找她有事,俩人说话呢。”
梁鲁又问:“她啥时候走?”
海桃:“主子没说要走啊,她嘱咐我要跟景鹏好好过日子呢,得空就回来看她,还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多嫁妆。”
梁昆又要接话,被徐冰掐了把。小妹好不容易矜持一下下,这兄弟俩个的都迫不及待的将人往外推,什么意思嘛。
靳无宴仍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什么也没说,走了。
路上,海桃坐在景鹏的马上,小俩口亲亲我我,甜蜜话说个没完。
靳无宴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说:“举国大庆之时,总有些宵小伺机作乱。景鹏,你今夜带人值守北门,若有歹人作恶,严惩不贷。”
景鹏不情不愿,心里叹气,面上一本正经领命。
海桃坐在景鹏怀里,一直笑嘻嘻的。她是不怕靳无宴的,心思简单,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家主子娶进宫呀?”
靳无宴高居马上,明明面上的表情纹丝未动,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开心了。
“你家主子让你问的?”
海桃歪着头,“我家主子以前不是说过吗,她什么时候同殿下成婚了就允许我和景鹏一直在一起了。殿下,主子不进宫,我就无事可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