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衡愣住,松开手,“妙妙,你是不是生气了?”
9、
许桑衡是不是有病?
我为何要生气?
我本就并非燕王亲子,是我鸠占鹊巢十八年,害他同燕王骨肉分离,害他每日只能做些低等活计,在府里饱受欺凌。
该生气的,应该是他才是。
许桑衡确实生气了,所以在话本中才会对我极尽忍让,骗取我的真心后,才设局报复于我,让我至死都不曾怀疑过他。
10、
我提着外裤,走得飞快。
许桑衡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边,他没有再撑伞,这伞本就是为我备的,我怕热,所以在夏日总要撑伞遮阳,现在我不同他一起走了,他便将伞收了。
一路上,我目不斜视,只闷头走路,像是身后有虎狼在追我,走得急了,又捂住胸口不停咳嗽。
许桑衡大概是想为我拍背安抚,跨步上前,我转身瞪他一眼,许桑衡又悻悻地收回手。
终于,我走回偏宅,嬷嬷应该已经将主屋清扫干净了,在门边向我招手,我舒了口气,刚想同嬷嬷说话,却发现嬷嬷的眼神也在看向许桑衡,面目慈爱。
嬷嬷喜欢许桑衡不奇怪。
毕竟他才是王妃的亲子。
若我养母还在,必也会心疼许桑衡遭遇的,她那般良善,知道自己的亲儿吃了这么多年苦头,怕是会难受得落泪。
我心口发闷,不知为何,也想落泪。
我看到嬷嬷和许桑衡已在相谈,无暇再顾及我这个多余之人了,只好垂下眼,识趣走开。
11、
我来到了院外浣衣的小水池旁,卷起袖口,想洗一洗湿透了的外裤,可我忘了我指上有伤,是滴血认亲时被刺破的伤。
我生来体弱,皮肤也娇嫩,一点小伤都要好久才会愈合,这番下水,伤口被刺激到再度绽开,疼得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指尖鲜血顺着池水缓缓荡开,我赶紧缩回了手,想要看一看伤处,可忽而间,手却被人按住。
“你晕血,别看。”
是许桑衡。
他不知是何时过来的,竟也学我蹲在水池旁,用指腹耐心地揉搓着我的手指,直到将血丝拭干净,他又驾轻就熟地从我的外兜中取过一方丝帕,将我的指伤包好。
“我来给你洗。”
他不由分说地从我手中拿过外裤,涤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