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意打完电话,躲在花园抽了支烟,等驱散了味才返回门厅。
玄关入户处,长接近1米的青绿翡翠,与粉水晶雕刻的花卉结合,做成了盆景摆件。
客厅被紫缎屏风隔断,正对着栖梧的鸾鸟刺绣。
墙壁装饰有红木格花窗,就连二楼的楼梯,用的也是汉白玉。
江雅意记得程妈说过,设计方案由谢鹤清敲定,就连物件的摆放也大有考究。
她不得不承认,谢鹤清审美不俗,实力背景也的确雄厚。
三层高的独栋,位于京北中轴线上,毗邻故宫。
整个小区里只有十三户,都是金字塔尖上的权贵。
他姥爷是全国百强企业创始人,外公退休前曾任京北市高官。母亲知名教育家,父亲京北市长。
江雅意移民前,和他一个大院生活,里面十几个孩子,谢鹤清永远是最受瞩目的那个。
成绩优异、外貌出众,家世无可匹敌。
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被人众心捧月般簇拥着,也养成了他矜傲的脾性。
江雅意曾无意间得知,他家里人给他取的小名是世珽。
珽,乃古代天子所持的玉笏。
可不狂吗?
但他姥爷却觉得,太过崭露锋芒、孤高自负,没有人味,做不了更大的事。
便派他去分部历练,从底层做起,想磨练他的性子。
那几年流放伦敦,谢鹤清不负所望,蜕变成真正的接班人。
少了几分凛冽,变得沉稳果决,也更有魄力。
不仅敏锐把控市场行情,更能抢占先机独占鳌头,一砖一瓦搭筑起谢氏帝国。
人前,他一身得体西装,低调斯文、礼貌做足。
人后,就像坐不垂堂的帝王,威而不厉,自有手段掌控全局。
团队里谁好大喜功,谁爱搬弄是非,谁在养痈贻患,触及底线,都会毫不留情被他踢出局。
有人看不惯他的做派,称他是斯文败类,穿西装打领带的禽兽。
可越是他迷人的反差,越像带刺的罂粟花,令江雅意痴恋,上瘾,堕落得无可救药。
经过书房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再次驻留。
谢鹤清似乎在打电话,那样珍视的语气,尽是令她惊讶的温柔。
“嗯。”
“很有趣。”
江雅意睁大瞳孔,心跳也在这一刻暂停。
从他深邃宠溺的目光,窥探到他最深处的秘密。
电话那头是谁?
嫉妒的种子在心底扎根,她情难自抑打断,“鹤清。”
谢鹤清捂住手机,转头望向她,两人眼神在晦暗的灯光中交汇。
对峙几秒,他手指抵唇,然后低声交代了句,快速挂断电话。
那副英俊的皮囊上,难敛不耐。
“怎么了?”
江雅意清醒过来,“我…”
“我刚刚和我姐姐通话了,这批现金流数额太大,想要不打草惊蛇,悄无声息转移到伦敦总行,还是有点难度。”
谢鹤清没有说话。
更没兴趣,陪她演绎出体贴的戏码。
他只看重结果,做不到,就是实力不够,何须遮掩。
解决不了问题,也无伤大雅,大不了换个合作对象。
江雅意察觉出他对这话意兴阑珊,却又无计可施。
“我姐姐她,最近和Warren闹了矛盾,暂时没法和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