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车祸后痊愈不久,抵抗力还没恢复到正常水平,疏忽大意就容易生病,偏偏他还是粗枝大叶的类型,能活就行。
牧霄夺十分鄙夷他的生活习惯,一边说他缺根筋,一边格外仔细的照顾着。
牧霄夺的衣服尺码比盛愿大很多,肩线顺着胳膊往下滑,袖口堪堪露出一截白里透粉的指尖,像最嫩的笋尖。
他默默帮盛愿整理外套领口,指端若即若离擦过白皙的皮肤。
瞧这处空荡,他想了想,似乎是缺一条项链。
盛愿站在原地,乖乖任他摆弄,起眸看他淡漠的眉眼,鼻尖若有似无的萦绕着对方独有的木质香和烟草味道。
男人额前有几根丝被风吹得凌乱,垂在眸前。盛愿探出一点指尖,轻轻帮他理回去。
牧霄夺因这礼尚往来清浅的笑。
盛愿觉得脸热,不好意思的垂落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快盯出朵花来。
牧霄夺回手拔了车钥匙,随意塞进盛愿的外套口袋里,“走吧。”
说罢,领他往庙街入口去。
“舅舅,我可以吃这里的东西吗?”盛愿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问的试探,心里已经在盘算是先吃章鱼小丸子、还是鸡蛋仔……
“带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把之前没吃到的补回来。”牧霄夺难得同意,闻到呛人的烟气不禁蹙了下眉,不理解盛愿为什么总惦记吃这些路边摊。
“可是您之前不是不让我吃这些东西吗?还凶我,要打我巴掌。”盛愿虚张声势的锤他胳膊,没用上半分力气。
牧霄夺懒懒淡淡的笑,低着眸看他,“我要是再不带你来,你是不是得没完没了的念叨这件事。”
盛愿小声嘟囔:“我才没那么记仇呢。”
街面两侧被大大小小的小吃车占领,四周云雾缭绕,留中间一条窄窄的路供人行走。
居民楼之间牵起一串串连缀的灯笼,悬挂在头顶上空,将夜幕切割成一条一条整齐的方块。
耳畔掠过各式各样的声音,普通话、粤语、东北话、伦敦腔……平凡市井应该是世上最包容的场所,凡尘烟火,鱼龙混杂,雅俗共赏,同样允许龌龊和不堪的存在。
牧霄夺宠孩子,但凡盛愿多看两眼的小吃摊,都不会让他空手离开,表面纵容,实际抱着帮他戒垃圾食品的目的。
盛愿合理怀疑,舅舅一定是故意选在他吃完晚饭后,才带他来这里。任何他想吃的东西到了手里,最多只能吃下两口。
“啧,不正宗。”盛愿艰难咽下一个章鱼小丸子,嘀嘀咕咕地,“难道是我太饱了,所以才感觉它不好吃吗?”
牧霄夺慢条斯理续上一句:“添加剂不是一个厂的。”
盛愿莫名其妙的竟觉得这话有道理,他提了两手花红柳绿的小吃袋子,嫌累,瞧牧霄夺两手空空,手指轻轻捏他的衣袖。
牧霄夺瞟他一眼,就知道他的小脑瓜里装了什么坏水,“小朋友,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重……胳膊有点疼。”盛愿眼巴巴看他。
装可怜这招对牧霄夺无比奏效,尤其是盛愿的胳膊受伤之后,简直百试百灵。
他任劳任怨接过所有小袋子,单手提着。
“这个可以多吃一点,消食。”牧霄夺叉起一个糖霜山楂喂给他,到底是怕把人给撑坏了。
盛愿轻轻咬下一块,摇摇头,“好酸,不喜欢。”
牧霄夺知道他不肯再吃,自然而然咬走了剩下的一半,轻轻皱眉,确实很酸。
他侧目看过去,忽然现盛愿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