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陆哥!”杜修明正在掐点等放学,见到陆行舟这一副要干架的气势,心里觉得不妙,也连忙收拾东西准备追出去。
一楼楼梯拐角处并没有喻书的身影,陆行舟原本就沉着的心更沉了。平时放学喻书都会在这里等他,这边没人,他立刻转身上楼去喻书的教室。
他腿长,爬楼梯都比别人快,一步跨三个台阶,到了教室门口就怔住了,教室门没锁,教室里,喻书的位置上还放着翻开的书和放在一旁的笔,书包也还在,人不在。
心里晃过无数的可能,可能喻玚已经来找过喻书了。
陆行舟拎着书包的手紧紧握住,青色的筋脉隐隐鼓起,他转身,又去了厕所。
厕所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陆哥!”杜修明气喘吁吁找上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陆行舟从厕所过来,他黑着一张脸,气场冷得简直要结冰,杜修明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问道:“怎么了哥?”
“去一趟教务处。”陆行舟面沉如水,看着依然是沉稳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压不住火了。
杜修明满头雾水跟上去:“干什么啊哥?”
“查监控。”
和陆行舟不一样,喻玚难得地,心情特别特别好。高三十九班,临近下课,班里的学生格外浮躁,隔一会儿就有去厕所的,出去接水的。
喻玚倚着后面的桌子,嘴里还吃着口香糖,几乎就把老子很高兴写在脸上了。
有人凑过来问他:“玚哥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那当然。”喻玚并不否认,笑着承认了,然后就看到门口鬼鬼祟祟进来两个人,他高声道:“黄毛、胖子!干什么了你们?”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虚。最后还是胖子挺了挺胸,小声说:“教训陆行舟的弟弟而已,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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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也小声地回:“可是器材室在三楼,那小孩会不会一着急从窗户边跳下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三楼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野y
胖子也黑了脸,眼看喻玚又看过来了,这才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往前走,回道:“哪儿会那么寸。”
他其实也怕,但是多少存了点私心。喻玚和陆行舟起冲突占不到便宜,现在难得知道陆行舟的软肋,陆行舟难受,他就开心。至于风险……会有什么风险,那个小孩又不认识他们,没人知道是他们干的。
“玚哥。”黄毛一脸心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讨好地问:“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
“嗯。”喻玚拿着自己崭新的数学练习册,像模像样地翻了两下:“我的事儿快办成了。”
想到下午陆行舟的态度,他唇角的弧度收了一些,他自己的亲弟弟,这么多年,没能找回来,让陆行舟照顾了那么久,万一到时候弟弟舍不得陆行舟怎么办。
他把书一扔,低低地骂了一声陆行舟。
下课铃声响起,班里人兴奋起来,乱糟糟地开始收拾东西。胖子到底不敢自己担责任,听到喻玚骂人,试探性地说道:“玚哥,陆行舟不是有个弟弟吗?”
陆行舟的弟弟,这个定义词太敏感了。喻玚唇角的弧度全收了,撩起眼看他:“怎么?”
“我看他对他弟弟挺好的,刚才我们把那个小孩骗到三楼器材室了。”胖子邀功道:“玚哥要不要过去看看,吓唬他一下,这样陆行舟以后多少有点顾忌。”
喻玚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自己的弟弟,他怕吓着他都没贸然接触,现在被这两个人给骗到器材室去了,那么一瞬间,简直像是一把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没控制住,猛地一拳砸了过去:“我他妈说了不让你动他!”
这一拳砸在脸上,胖子被打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喻玚已经出了教室了。
脸上后知后觉传来钝痛,胖子捂着脸,突然莫名觉得心慌。黄毛也意识到不对劲:“完了完了完了,快点去看看怎么回事。”
器材室的钥匙一共有三把,胖子手里那把是找体育委员借的。眼看好像是办砸了,他也慌了,顾不得脸疼,跟着追了过去。
整个三楼安静得吓人,器材室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什么撞门声,胖子也慌了,颤抖着手去开门:“没事的玚哥,就是关了一会儿吓吓他,也没碰他。”
越慌越拧不开门锁,喻玚拧着眉:“快点。”
“玚哥,”黄毛讨好道:“不会有事的,都怪陆行舟跟我们过不去,关一关他弟弟,他以后就不会跟我们……”
话音没落,肩膀被人猛地一推,狠狠撞在了一旁的墙上。
陆行舟寒着一张脸,垂在身侧的手,手背上隐隐泛着青筋。说话的时候气息也难得有些不稳:“滚开。”
他平时给所有同学的形象都是冷淡的,像是一头休息的雄狮,偶尔看你一眼,但是又懒得搭理你。
所以才会给有些人错觉,以为他是可以拿捏的。
就连喻玚都皱了眉,他从小因为家庭原因不服管,小学就没少打架,一路到了高中,他太清楚了,陆行舟这是真生气了。他的视线太冷,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体,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都像是萦绕着刀子,随时能戳到人身上去。
胖子转头看了一眼陆行舟,然后一个哆嗦,钥匙插在锁孔里来回转了两圈,还是开不了。
这哪儿是关了陆行舟的软肋,简直是抢了一只护食的老虎嘴里的肉,他总觉得陆行舟如果真的是一只老虎,这一刻恐怕已经一口拧断他的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