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打算组建泗水精武会,就是想展国术风范,提振国民精神。”
霍东阁深深吸气,脸上却浮出几分复杂的情绪,声音有点沉闷:
“武术一脉,论杀伤当然比不过枪炮,匹夫一怒,也不过血溅五步。
但大炮一响,则是遍地枯骨。
很多人学了西方文化,狂热崇拜,回过头来对国术嗤之以鼻,认为这是落后时代的老玩意儿,早该被扫进故纸队里。
但我从西洋留学那边回来,学物理化学,学天文哲学,在那边呆的越久,就越觉得。。。。。。。。”
霍东阁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咱们的国术绝不能丢!
咱们身为武夫,敬死也敬活。
而练武涨出来的这口气,是咱们东方人骨子里的根!”
霍东阁深吸一口气:
“所谓武道,在我看来,不过是两个字。。。。。。”
“气魄。”
李焕忽然打断他,笑着接口。
霍东阁话声顿住,侧过脸,一下扬起眉毛,眼睛瞪大几分,像是没想到这话会从这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
“说的不对么老哥。”
李焕侧头,笑着问他,语气随和,同时眼角余光瞥到。
大头娃娃离他们还有两步远的距离,那颗硕大的脑袋被细长脖子支着,跟钓鱼竿上吊了颗大西瓜似的,伶仃晃动。
头顶青色血管密布,随着狰狞的笑容不断鼓胀收缩。
霍东阁恍然不觉,而是听到李焕这话,眉头舒展,也畅快地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两个字,气魄。
小时候刚练武,我爹就和我说过,男人胸口得有三口气。
一是胆气,二是心气,三是意气。
有心气就能对自个儿狠,有胆气就能不怕事,有意气就能不消沉。”
霍东阁说着说着,神色渐渐激动,手有力地向下斜挥几下,空气被带出几声轻啸:
“练武练武,练的其实根本不是那点拳脚功夫。
而是让你能行得正站得直,有这三口气在胸口存着,人遇到再难的事都不会倒。
知识技术都可以学,气魄才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
说到这里,霍东阁嘴角一扯,止不住地冷笑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这次回国,接触各方人士,真是感触颇多。有些人愚昧,看不懂这个道理。
有些人聪明也看得通透,但心脏。
想尽办法阻止国术展,东拆西拆,挑拨离间,正如那所谓的武行领袖陈公。。。。。”
说到这里,霍东阁突然住嘴,脸色微变。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心情陡然激愤之下,说的有点多了。
李焕站在一边,面色寻常地眺望远方,完全没听到似的,更没开口接话。
霍东阁缓和了几口气,压下那股子突然冲上来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