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歌站在凤如朝身侧,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太医。
李太医四十岁出头,行为举止温文尔雅,表情一丝不苟,看起来深谙宫中生存之道,与自己无关的事,不看,不听,不问。
看李太医为凤如朝诊完脉,林九歌问道,“王爷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太医摇摇头,眉头紧簇,“不乐观,王爷最近是不是没有按时服药,毒性已扩散至骨髓,需要继续按照之前的药方服用,才能减缓毒性扩散。”
林九歌看过他之前给凤如朝开的药方,是至寒的药物,喝完这种药,在短时间内使得凤如朝看起来有所好转,但这种药长期服用极伤身体,会加凤如朝身体的毒性扩散。
林九歌又问道,“那王爷的腿,也是中毒所致吗,王爷最近总说腿疼,是不是腿还有知觉也是件好事?”
李太医思索片刻,答道,“最近天气凉了,王爷还是注意保暖,腿疼应是受凉所致。”
“那王爷的腿……”林九歌问道。
李太医摇摇头,说道,“没希望了。”
凤如朝客气的说,“劳烦李太医了。”
林九歌送李太医出门,低声问道,“李太医,昨天多有冒犯,对不起了,王爷他……到底还能撑多久。”
李太医沉默片刻,一副悲痛的模样,答道,“半年吧。”
林九歌心里暗骂一句,你巴不得他现在就挂吧?庸医!
表面上也一副悲痛的表情,柔声道,“劳烦李太医了。”
送走李太医,林九歌回到房间,直直的看着凤如朝的眼睛说,“你要是按照那庸医给你开的方子服药,你也就还有半年的活头。”
凤如朝咬着牙,脸颊两侧的骨头微微凸起,他没想到,自己信任了多年的李太医,竟然是皇后的人,甚至连额娘的死都是被他们做了手脚。
林九歌看他生气的样子,想安慰他,便拍拍他的肩膀,得意的说,“幸亏你福大命大,遇到了本神医,要不然,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凤如朝被她逗笑,问道,“那神医要怎么给我医治?”
林九歌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唬他说,“我先把你的腿骨一段一段打碎,然后再接起来,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凤如朝脸色凝重,他的腿骨确实被人打折过,只不过没有人帮他接起来,而是任由他折着,时间长了,他的膝关节和髋关节严重错位,无法承受重量。
林九歌看到凤如朝表情突然严肃,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凤如朝冷笑一声,自嘲道,“我就是个废人,神医也治不了。”
“你能好起来的,相信我。”林九歌一着急,抓住凤如朝的手,一双圆圆的眼睛真诚的看着他。
凤如朝心脏猛地跳动,脸上的红晕从脸颊迅蔓延到耳根。
林九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双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故意虚张声势的说道,“总之相信我就好了。”
然后,林九歌转身跑了。
凤如朝看着她纤细额背影,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低声说道,“我相信。”
——
林九歌来到铁饭碗兵器铺,将自己绘制的打针桶的图纸递给老板。
“老板,这个打针桶多长时间能做完?”
老板拿着图纸仔细看了看,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暗器,疑惑的问林九歌,“姑娘,这个是也是用来写字的吗?”
林九歌来了几次,与老板也熟了,笑道,“这个不是钢笔,这叫做打针桶,是医疗用品。”
老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姑娘三日后来取吧,我研究研究。”
林九歌在铁饭碗兵器铺里碰到了凤如曦。
“九歌,你怎么在这?”凤如曦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热情的跟林九歌打招呼。
“哦,来做点东西。”林九歌礼貌的笑道。
“你来做兵器?”凤如曦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做一些医疗用具。”林九歌笑着解释。
凤如曦看到林九歌画的打针桶的草图,惊讶的说,“这是你画的?画的可真好。”
林九歌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业余的,勉强能看懂。”
林九歌突然想起昨晚在慈安宫,她被凤如宸拉扯的时候,差点撞在门上,是凤如曦救了她,便说道,“昨天晚上曦王爷救了我,谢谢!”
凤如曦脸上漾出一抹阳光的笑容,说道,“想谢谢我呀,不如,请我吃点好吃的?”
林九歌微怔,笑道,“当然可以,曦王爷想吃什么?”
凤如曦歪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反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林九歌不假思索的说,“我爱吃肉。”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