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秦瑶光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她有些后悔,不该孤身一人。
可这里是泾阳啊,距离京城只有短短大半日路程的泾阳,治安良好的泾阳。
她一个普通商妇,连行李都没带,有什么可被贼人惦记?
秦瑶光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能看清室内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刚刚把枕头下冰冷的银簪握在手里,就听见黑暗中响起一声男人的嗤笑声。
“谁?”
秦瑶光把银簪放在胸口,警惕地问。
一阵冷冽的风声从耳边刮过,那个男人如鬼魅般来到她的身后,脖子上被抵了一柄在黑暗中泛着冷冷寒光的匕。
“谁,你想做什么?”
秦瑶光勉强稳住心神,道:“我的荷包在桌子上,里面有三锭银子和几片金叶子,你可以都拿走。”
能破财免灾,就破财免灾。
她不清楚身后之人的目的,只好开口试探:“客栈都住满了,我想你也不愿意惊动其他人。”
秦瑶光的心里,计算着她这间上房和朱灿意那间的距离。
“你觉得我是来求财?”
男人一开口,秦瑶光不合时宜的觉得,这个人的声音真好听,冷冽如清泉击中山石,又因为黑暗而镀上一层沉郁。
“那不然?”
秦瑶光反而不慌了。
既然他是要挟,就对自己有所求。
“如果是想劫色,阁下恐怕找错人了。”秦瑶光道,“我一个生养了五个孩子的已婚妇人,未免太过无趣。”
背后要挟着她的男人一愣,随即胸膛震动起来。
震动得,秦瑶光居然能感受到他厚实有力的胸肌。
什么鬼?
她脑子一阵懵。
如果不是她的错觉,他在笑?
这大半夜的,她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吗?
要不是脖子上还被匕抵着,她简直以为是有人拿她开玩笑。
正想着,脖颈间的寒意消失。
瞬间,秦瑶光的身体反应比她的思绪更快。
右手中握着的银簪狠狠地往后刺去。
她听见男人闷哼一声,随即而来的是后窗“咔哒”一声轻响,再没了动静。
走了?
秦瑶光一头雾水。
握着银簪又戒备了许久,才摸索着走到烛台前,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如豆般的烛火亮起,照亮这一间不算宽敞的房间。
客房里陈设有限,一览无遗。
确实没人。
秦瑶光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簪,尖利的那一头染上了血迹。
所以,她伤了那个贼人?
再看一眼桌上,她的荷包还好端端的放在上面,没被拿走。
她端着烛台走到后窗旁,推开窗户往外望去,只有从树梢上传来的沙沙风声。
望了一会儿,她把窗户关上,拉上插销。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趁她睡着时从后窗翻进来。
是她太大意了。
但是,也不能怪她。
从地面到客栈的二楼窗户,目测有六七米,且没有任何可以攀援之物,不像现代的楼房都会修下水道。
而距离最近的那棵树,也有两三米。
他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