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半响,王冉问道。
“再看看。”楚成峰用小刀划开一点雪,露出掩盖在雪下的针叶和冻土,这里因为过于寒冷,连腐烂也很慢。
许三多极目远眺,他只能看到一些稀疏的松树林和不知名的什么植物,虽然学了一些关于动植物的课程,他还是发现自己知识的贫瘠了。
“这里有动物吗?”他问队长。
“有,我见过一些小型哺乳动物和鸟类。”袁朗说,“但是不多。”
公司代表领着他们走进入口,雪厚而深,大家缓慢地行进,除了风声,就只有雪地靴碾压雪时发出的咯吱声响。
沿途,二背着公司和其他雇佣兵的眼睛,偷偷留下记号。
不多时,天色转暗,这里的黑夜比别处来得更早些,雪花飘的更急,队伍中有些人希望能修整一会儿,可是被代表们否决,他们态度十分坚定,甚至下令加速前进。
众人无奈,只能顶着风前行,这才几个小时,降雪量还没有什么变化,风却刮得越来越大,被风扬起的雪粒犹如沙子一般下下往人脸上扑。
许三多只好给自己带上护目镜,他只能看见前面几个人的背影,在风雪中时隐时现。
身前是队长,身后是张扬,他们每隔一会儿就回头确认下位置,以防丢失。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谁能想到,人们头顶忽然聚起浓云,风更加肆虐,雪花不再是静静地飞舞,而好似失去理智般狂卷。
许三多发现队长不走了:“怎么了?”
袁朗微侧过头:“前边闹意见了。”
透过风声,许三多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应该又有人提出停止行动的建议,队伍停了两分钟,商议也用了两分钟,代表通过耳麦告诉大家,找个位置扎营。
即使他们真的想要继续前进,但是熟知暴风雪恐怖之处的雇佣兵们说什么也不走了。
谁会想到天变得这样快,别说任务了,能平安回去就成了个问题。
众人在一个山窝里扎营,因有山体遮掩,阻挡了大部分的风雪肆虐,各方和自己的队伍凑在一起,支起帐篷,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进入帐篷后,袁朗扯开面罩,眉毛上已凝了冰霜,许三多和张扬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歇了一会儿,袁朗微沉的眼落在许三多身上:“那个犀牛,你和他之间怎么回事?”
许三多吃惊地看了眼张扬,张扬反应最大了,他飞速地回了个眼神:可不是我说的。
袁朗把他俩这番眉眼收入眼帘:“你俩打什么哑迷呢……合起伙瞒我?”
“不不不不。”许三多结结巴巴,“没想瞒你……就是、就是没想好怎么说,让我想想行吗?”
虽说不必要瞒着队长,但大抵有些难为情,这让他怎么说呢?
袁朗看了他一会儿,直把许三多看得忐忑,幸好他发话:“可以,你想想。”
许三多挠头,闷声说:“我上个厕所。”
然后也不等袁朗回应,风一般刮出了帐篷,他离开后,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袁朗屈指轻轻敲着枪管,不时打量一下张扬。
张扬:…………
在扎营不远处有一片稀疏的松树林,许三多裹着衣服一头扎进去,总算是送了口气。
靠在一棵树下,雪不断往脸上拍,许三多默默地思考怎么说,想了一个说法,又觉得不好,换一个说法,也不好……外面这么冷,再想下去估计要感冒了,便咬死了一个说法,打算就这么给袁朗说。
他要动身时,耳边忽然传来打火机的“啪嗒”声,几米外的黑暗处亮起一点火光。
许三多猛一激灵,他把手放在枪上,缓缓后退。
有人。
火光一点点靠近,来者的身影越来越近,最终,许三多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脸,犀牛的脸。
偷袭
就是这个表情,警惕到极点,以致于给了犀牛一种捕猎的快感。
“嗨,我们真有缘分。”犀牛朝他伸出手,“过来,让我看看你。”
许三多慢慢向后退去,从他的神情中,犀牛忽然明白了什么:“哦,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了,对吧?”
他竟然还敢说,许三多喝道:“你要是敢动手,我的同伴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同伴们?”犀牛嗤笑一声,“他们才来多久,你去问问柯加西任何一个人,看他敢不敢惹我犀牛。”
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在健硕的身躯面前,许三多看上去毫无防御力,这让犀牛激动得快要颤抖起来。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许三多不想在命令之外动手,他希望犀牛识趣:“黑木呢,我们都是替他们干活的,要是被他们知道……”
“你觉得他们会在意一个消失在白羚的兵渣吗?”犀牛甜腻腻地打断他的威胁,手又向许三多递了递,那姿态说不出的傲慢,“听话,我就不会弄死你。”
看来今晚是不能善了了,许三多咬了咬牙,他觉得匪夷所思,人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做恶还理直气壮,他……
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男孩死死盯着自己,眼角都憋得通红,犀牛没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地盘算着怎么处理许三多,拖回帐篷?
老天,他可不想在帐篷做,不过这次机会……
余光中,一只拳头以一种奇快无比的速度朝他的面门袭来,犀牛忙不迭地躲,仍被拳风擦过脸侧,他眼里还残存着惊讶,可下一只拳头已经带着雷霆之势准确地撞上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