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被吵醒,起身看着后知后觉的徐渺,就觉得甚是好笑。
他顺手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披风,披在徐渺身上,“让徐兄今日受惊是我的错,可这大半夜不休息,是打算找我算账?”
徐渺这才发觉她披头散发,还穿着单薄的里衣,连忙裹紧披风。
她抬头问道:“算账谈不上,就是来问清楚一件事,你是故意找机会接近秦王的吧?借秦王来帮你除掉陆老爷?”
陆时轻笑一声,朝着她步步紧逼,在她耳边欺身说道:“那我要是说是,你打算如何?去秦王府揭穿我吗?”
徐渺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睛,害怕地说道;“不如何,只是想要问清楚事实,我不希望你因为仇恨变成一个冷血残忍的人。”
陆时嘴角勾起,将她抵在墙上,伸手捏住她的耳朵,“我是怎样的人重要吗?
你在心里早就给我定了性,你……一直都在防备我。”
徐渺打了个寒颤,这才是陆时!
他从来都没有改变!
她冷笑一声,“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目的?
你在平城救我,只怕就是想让我愧疚,好让你有机会看住我!
我真是蠢,还好心为你说话!”
陆时松开手,“我若不心狠,落到那个下场的就是我。
况且陆松涛不贪心,也不会送命,太怪就怪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徐渺失望至极,嗤笑道:“你是承认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要报仇大可一刀杀了,何苦将人变成那样!”
陆时有些生气,压下声音怒道:“那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皇上动得手,你说他落到那个下场,是不是自找的?”
陆时看着她,坐到一旁解释道:“萧贵妃的事,该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有人想要拿这件事生事,那就不得不除掉。”
画像,拾遗先生,萧贵妃,皇上,甚至还有安平和刺客!
一瞬间,这些要素穿在一起,徐渺好像都明白了。
她试探问道:“你……其实没有去大理寺,你去了宫中。”
话落,徐渺看到陆时脱掉上衣,露出满是鞭伤的背,伤口绽开,露出粉红色的肉,还在隐隐渗血。
触目惊心的伤,令她一阵揪心,背上旧伤和新伤交叠,这样子比她背上的烧伤好不到哪里去。
陆时丢掉染血的纱布,轻描淡写得说道:“看到了吗?我是被秦王送入宫的。
陆松涛手中有萧贵妃在前朝后宫的画像,还想要将此画在天香园拍卖。
我只能和秦王合作,搞来造假之事,洗脱秦王的嫌疑,我才能活命!”
说着陆时背手换药,徐渺看不下去,伸手去帮忙。
徐渺眼睛湿润,吸了吸鼻子,说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办法!”
陆时眉头一紧,忍痛说道:“把你卷进来有什么好处,让你觉得我就是坏人,更加讨厌我?”
徐渺受不了陆时总想要当坏人,事实却让她愧疚。
她想着手上的力道就没控制住,“你真诚一点儿不好吗?既然要当朋友,我希望大家都坦荡一点。
异地而处,若是我有一天深陷泥潭,难道你会袖手旁观?”
突然,陆时转身握住她微凉的手,贴脸一笑,“就你这样的缩头乌龟,也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