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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淡然的模样,魏尔伦神情微怔。
14、5岁模样的少年最是纯粹美好的阶段,即使是他,偶尔也会透过同样的皮囊怀念自己过去那段难忘时光里错失的青春
“8岁、18岁、28岁,这些也只是身体上的变化而已。”茶杯轻磕在大理石桌面上,柔和动听的声音缓缓响起,“最重要的还是,生活本身是否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望。”
果果撑着自己下巴,笑盈盈地望着忧郁如画的金发青年,“谁也不希望事与愿违,可不好的事情一旦发生了,我们也没办法逃避,拼尽全力去活就已经无愧于心了。”
魏尔伦无法接受弟弟们离开自己的可能,他闭了闭眼,语调沉重地说道:“你要向丘比许愿吗?”
“如果我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会坚定地说‘我才不会那么干呢’,可是啊——”果果伸出手,触碰他忧郁的面庞,细细描摹魏尔伦完美的骨相,“我找不到别的理由拒绝了。”
他精致无瑕的脸上浮现柔和的浅笑,言语中流露出的无奈也是恬静安然的,“能用灵魂去换一个奇迹,无论怎么想都是划得来的买卖。”
魏尔伦握住他的手,眸中的不舍溢于言表,“你怎么保证你还会是你呢?”
果果他神色悲悯道:“我不能保证我一定会是我,但起码我会让扭曲的世界停止前进,让所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和解脱。”
魏尔伦还想打消他的念头,果果却没有时间再聊这些沉重的话题了,他看到chuya的身影了,起身、迈步、毫不留情地离开花园。
“既然一切因我而起,自然也该因我而终,不是吗?”果果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魏尔伦端起凉掉的茶,一饮而尽,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消失殆尽。
*
盛夏的晚风并不清凉,但海岸线一片绚烂多彩的晚霞,足以吸引众多游客慕名而来。
果果戴着遮阳帽、墨镜、口罩,脖子上围了一圈薄纱。
虽然打扮有些怪异,但人来人往,谁会关注那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时光荏苒,当初走过的那条路如今也不再凄凉,变得热闹非凡了。
果果饶有趣味地和弟弟分享前尘往事,当然,他也只说相对愉快轻松的那部分。
时至今日,回想起初见阿尔蒂尔时他那张郁郁寡欢的冷淡脸,果果就想笑,当时的他和现在相比青涩又腼腆。
阿尔蒂尔不觉得好笑,毕竟当初果果压根就不喜欢他,每天见面都是冲着他身上带的新鲜玩意,或者他口中说得有趣事。
chuya看过录像,也陪阿尔蒂尔生活过,他的确不了解这个男人真实的性格,但论执着很少有人能超越他。
果果还有闲情雅致烤螃蟹吃,而其他人忙忙碌碌又一天。
知道前因后果的雨果、波德莱尔、大仲马前所未见的压抑,他们不能不帮兰波,这关乎着世界的安定。
海边,空中回响的风声逐渐萧瑟,绮丽的暮色也在落日西垂后凸显苍茫,夜幕悄然降临,月影和星辉若隐若现。
果果找到一块人烟稀少的峭壁,俯瞰整片海岸线,他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人类,其实不会美得这么多姿多彩。”
微弱的声音被峭壁上的风吹散了,果果没有转身面向chuya和阿尔蒂尔,而是直接提高音量问道:“阿尔蒂尔,你现在能告诉我,其他人去哪了吗?”
阿尔蒂尔没吭声,chuya上前几步,“他们去了试验区,具体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哥哥你应该是来不及了。”
果果动了动手指,让风卷走了遮挡脖颈的薄纱,“错!我来得及。”
他转过身,明媚而又灿烂的笑容在他们眼前绽放开来,比天上的星月还要耀眼。
阿尔蒂尔向前抬起手,【彩画集】的红光吞噬掉周围的空间,风停了,他阻止道:“不要那么做!”
chuya咬紧牙关,他冲了上去,一把拥抱住兄长,“哥哥,你不能和丘比契约。”
果果没有推开他,而是拉着他一起倒下了悬崖,他无声地说道:“阿尔蒂尔,我们一起去见他们吧。”
丘比从虚空里钻了出来,它叼住了果果的裤腿,眼瞳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
月明星稀,一切布置妥当。
兰波召唤出了【福地樱痴】,他深情地望向握着圣剑的亲友,“保尔,你害怕吗?”
魏尔伦摇摇头,白到发光的皮肤在月色下呈现莹莹微光,明亮的蓝眼睛熠熠生辉,恍若神明降临般耀眼夺目。
中原中也扶了一下头顶的帽子,周身散发着庄重肃穆的气息,他身边站着被莫泊桑强行治好双腿的太宰治。
亚空间外,来自法国的顶尖高手包围了他们,所有人心中的警戒值都提升到了达顶峰。
他们曾经身经百战,但此刻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因为兰波的私心,他们即将面对这个世界最恐怖的怪物。
雨果布下严密防控,大仲马带领副手为每个人创造一个撤退的通道。
亚空间内,兰波翻了一下染血的【书】,他合起【书】,无边夜色下金绿色的眼睛森然如暗林,照不进一丝光亮。
“【福地樱痴】你自裁吧!”魏尔伦听见亲友冷酷的下令声响起。
身着红色军装的白发中年男人横刀在前,手腕翻转,凛冽的刀光掠过空气刺入身体,紧随其后还有一柄长剑没入他的腹部。
【福地樱痴】威严的面庞露出扭曲的表情,他阴恻恻地看向兰波,夸张地摆弄口型,“抓!到!你!了!”
他脸上的三道抓痕泛出黑色的粒子,破碎的躯壳下暴露森森白骨,时光也变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