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某种疯狂念头的滋长下,一切情感都显得太过廉价,更别提那点可怜的亲情。
津岛源右卫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度睁眼时,眼底重新被冷漠代替,上位者从不需要多余的怜悯与慈悲,他需要的只有结果。
“现在是疗程的最后一步,请各位服用手边的食物,如果之前的草药见效,那么你们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术式。”
家主大人发话了。
对他深信不疑的孩子们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面前的碟子,或许是太过激动,又或许是畅享中的未来过于美好,以至于有那么一两个人紧张的连瓷碟都碰掉了。
咣——
瓷器跌落在地面的碎裂音。
“家主大人,我我好像感觉到不一样的了,有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我噗——咳咳——”
最先服用食物的男孩说道,只是他话音未落,便被从自己口中上涌的鲜血噎住了,不停的干咳与蠕动,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与嘴角流淌。
很快,有人便彻底倒了下去。
咣当的坠地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去,直到坐在席上的人只剩两位——我和我的兄长。
我有些呆愣,说实话我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父亲大人他
他在杀人吗?为什么?
“该你了,我的修栗。”男人缓步走来,透过他脚步间的空当,我看到了对方身后的男孩,他睁大了双眼,表情是那样惊悚,惊悚又脆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哥哥。
[不可以吃碟子里的东西,要装作吃掉的样子把它藏进袖口。]
耳边回响起不久前哥哥说过的话。
但事实却是——如刀割般锋利的目光,绝对不容许置喙的言辞。
“该你了,修栗。”
父亲又重复了一遍,我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盯向眼前被我打开盖子的瓷碟。
外表是很常见的寿司,白色的米饭其上覆盖着两种不知名肉类,现在我知道它们是毒药了。
弱者根本无法反抗强者做出的的决定,力量悬殊,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刻我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如此弱小的既我拯救不了自己,更不可能拯救他人。
虽然年幼使我对死亡的认知尚且浅薄,但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
我记不清母亲的脸了,也不清楚母亲死去时的模样,但我记得跟兄长的约定——不可以轻易死掉,一定要活下去才是。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难过,倒不是因为我快死了,而是因为我不能遵守跟哥哥的约定了。
我明明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父亲在不断施压,我终究咽下了那块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