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措不及防地掉下一大颗,秦曼呆呆地坐下,愣愣地盯着他,小声地唤,“关霈……”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将她惊了一跳,她回过神来,翻出手机,看来电是沈副局,忙接起来,擦了擦眼睛,站起身走得远了些,放低声音,“喂副局?嗯我在医院……嗯,看起来人还好,就是还没醒……嗯,明白,好的,麻烦您”。
讲了五六分钟,秦曼挂掉了电话,她站在原地整理了下思绪和心情,轻手轻脚地走回来。
他的眼睛,总是像春雨后的初晴,静静地,清凉,微光才刺破层云。
云散了,阳光亮了起来。
关霈不知何时醒了,他的嗓音有些哑,“有水么?”
自白录交易与约定
“我多这两条命么?”
反常。他究竟想做什么。我该如何洞穿他的思想。
“你没有杀他们的理由”,言律说。
我有点火从心底起,“我有”。
他又不说话了。
真是有点想扇他一巴掌。
我是个想了便会去做的人,于是,我抬起手,自他的右脸轻轻扫过。
我以为他会恼怒。无论是谁,受了巴掌总归都不会开心的。
他的眉毛皱了一皱,可并没有发火,他望着我,很平静,“拜托你”。
不安如兽,啃噬着,啮咬着。
拜托我。
“你疯了么?”,我知道他没有疯。
他太理智了。计算到几十步外,可每一步,皆是以己作棋。
他摇了摇头。
“我要知道理由”,我真的想知道。
微光。我又看到了贺星。
他说,“我只是,有点累了”。
只是。有点。
有些人的话,动辄生死,却不痛不痒,吸食他人的生命,填充自己的精神。
而有些人的话,无情无绪,却早已负了千钧枷锁。
“我有一个条件”,胸腔里空空荡荡,生命的动力之源震颤着整具躯壳,我的耳朵嗡鸣。
他望着我,“你说”。
“你也要跟我走”,我很少说谎话。
可这一句,为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是不相信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