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也没什么意思”,方思思舔了舔嘴,接着道,“我们几个都是本地的,大家都不想回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沈知非顺手拿出来,是龚易青发在群里的一条消息:我在老师们这里了解到一个情况,郑轻舞所在的这个财管2207班已经发生过一起死亡案件了,2022年11月27日,死者裴兰苕,正是住在26号楼的404室,说是意外落水,是在西河开发区的北鸣河里淹死的。
关霈跟了条信息:跑那么远?
龚易青回复的很快:当时是深夜,小姑娘喝了不少酒,尸体是第二天被一个过路者发现的,派出所民警接警后赶到现场,在身上发现了她的学生证。
秦曼打了一行字:我联系西河区分局确认一下。
沈知非收起手机,略整理了下思路,道,“你是从大一开始就一直住校的是么?”
方思思不知他所言何意,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还记得裴兰苕”,沈知非盯着她的眼睛。
方思思如触电般地抖了一下,整个人缩地更小了,“我……我不记得了”。
沈知非奇怪于她的这般反应,“她是你的室友,离开也不过一年而已,你怎么会不记得?”
“我为什么要记得?!”,方思思忽然怪叫了一声,用力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地往椅背上撞,“杀她的又不是我!别找我!我什么都没做,你去找他们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害你!”
“方思思?喂……你没事吧…”,沈知非没有料到这小姑娘会突然失去了理智,有些慌了手脚。
田雨抱住了她,却险些被撞得跌下椅子,“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啊,我们都在这呢,没人能伤害你。不问了不问了,没事没事啊……”
沈知非正要上前安慰,却见田雨摇摇头,轻声道,“先不要问了,我在这儿陪她,先送她回家吧”。
听得‘回家’两字,方思思又叫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回家,我们这就送你回家啊”,田雨拍着她的背。
沈知非默默地退在一边,听得寝室门被敲了几下,便走过去拉开一半门。
关霈站在门口,看不到全景,“怎么回事?听到有人在尖叫”。
“呃”,沈知非靠近一步,“出去说”。
“是她回来报仇了”,房门关起前,关霈听到了方思思惊恐的喊声,“一定是她!”
“方思思?”,两人向楼梯间走了几步,关霈问,“刚才还好好的吧?她喊的是什么?谁回来报仇了?”
沈知非定了定神,将方才的情形详细述了一遍。
关霈一言不发地听着,神色愈加凝重。
“老关,方思思是在说她那个室友裴兰苕吧?怎么听着像是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啊?”,沈知非的脸色也不好看,“唉,都怪我,问得太急了,没想到…”。
“谁也想不到”,关霈想了想,道,“这样,你去找易青,向学校方面了解一下裴兰苕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我现在就去”,沈知非望了望405室关起的房门,“方思思她……”
“先让她回家吧”,关霈道。
沈知非点点头,路过寝室门口时顿了一顿,而后匆匆下了楼。
回到404室,刚打开门,便听得杨灵劈头问,“是方思思吧?她怎么了?”
关霈重又关起门,靠在门板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刚才说到哪了?裴兰苕?闻彧你接着问”。
“方思思到底怎么了?”,杨灵又问了一遍,少了些咄咄逼人。
“方思思与裴兰苕关系如何?”,关霈问。
杨灵眸光一闪,滑出椅子的半个身体又坐了回去,头偏过去,“这问题不是该问方思思么?我又不是她们。我怎么知道她们关系好不好”。
“两个人平时有没有一起聊天一起玩一起上课什么的,旁观者总是能看到的”,闻彧道。
“还行吧”,杨灵应付了一句。
闻彧并未就此揭过,“怎么个还行法?”
杨灵白了她一眼,不满地提高了语调,“就是你说的那样,偶尔一起聊天一起玩一起上课什么的”。
“有多偶尔?”,闻彧进一步。
“不记得了”,杨灵堵了回来,却又不敢堵死,“隔三岔五总会有那么一两回吧”。
“郑轻舞同她关系如何?”,关霈将目标又转了回来。
这次杨灵沉默了有半分钟,“裴兰苕那个人,和谁都差不多,就是不远不近的,我们几个同她都是这样”。
“裴兰苕身亡当天彻夜不归,你们不担心么?”,关霈问,“再怎么说也是室友,过了宵禁还没回来,也没报告宿管员?”
“那天是周日,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约了轰趴,没回学校,周一下午有课才回来的”,杨灵像个只动嘴皮子的机器人,脸上一点表情也不见,“至于其他几个在哪我不知道,你得问她们”。
话音没落,又很快补了句,“这些当时来的警察也问过,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去查”。
“你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闻彧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拦腰掐断。
“有完没完?!到底是要问郑轻舞还是裴兰苕?!”,杨灵霍地站起身来,怒声道,“我是嫌疑人吗?是我杀了人吗?拿出证据来啊!你们在这关着我问算怎么回事?我爸妈都不在这里你们凭什么审问我?警察就能滥用职权?!我要投诉你们!”
自白录假慈悲
如果终究会失去,那么努力得到它的目的是什么?
我把这个问题去问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