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拿起一根小针,问道“府尹大人可认得此物”
顺天府尹怒道“国师大人何以戏弄下官”
云头道“原来府尹大人认得。”
轻轻放了回去,道“这是缝衣针。
“我不知道其他寺院的僧人有什么样的习惯,但苦渡寺的和尚们,出门时行囊中总少不了针线等物。”
他看向剩下几位僧人,道“敢问诸位大师,此行可曾携带针线”
几人颔,答道“贫僧虽未随身携带,但与贫僧同来的弟子身上却有。”
“贫僧行囊中也有此物。”
“贫僧亦然。”
云起看向顺天府尹,道“不仅出家人如此,想必府尹大人离家时,身边的从人身上,也会携带此物”
顺天府尹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皱眉不语。
只听云起道“方才府尹大人说,银针长而柔软,隔空伤人不易但缝衣针却不然,能用此针隔空杀人的,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怕就有一掌之数。前来参见佛会的高僧中,有此本事的更数不胜数。
“若果然是普泓动的手,他只要用缝衣针,谁会将凶手二字,和他联想在一起
“府尹大人,你说我这位师侄,皇上钦命的苦渡寺主持普泓,到底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用唯有他自己才有、唯有他自己能用的银针伤人”
顺天府尹一噎,道“或许普泓大师用惯了银针,一时顺手也不一定。”
云起“哦”了一声,道“原来府尹大人喜欢用不一定三个字,来定人之罪。”
顺天府尹老脸一红,又道“下官承认国师大人之言有理,但这也只能说明普泓行事不周要知道所有证据都指向普泓大师,除了他,根本没人能”
“有,”云起道“府尹大人似乎忘了,这里除了普泓,还有一个人能做到。”
顺天府尹道“谁”
云起伸手一指“他。”
现在已经可以称为“它”了。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从前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
顺天府尹皱眉道“国师大人之言,纯属揣测”
“难道府尹大人的话,就不是揣测”云起道“按府尹大人的逻辑,只有普泓能做到,所以他是凶手,那既然大师一样能做到,他怎么就不能是凶手”
顺天府尹有些不耐烦道“可大师,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那普泓师侄好端端的,又为什么要杀”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看是府尹大人你,别有用心”
“本官秉公办案,国师大人不要信口雌黄”
云起不再理他,冷哼一声“仵作”
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的仵作一个激灵,忙道“在在在”
云起道“明惠大师的致命伤在何处”
仵作道“银针从左肋之间刺入,应是伤了心脉或肺脉。”
云起道“这样的伤势,从受伤到死亡,最快要几息”
仵作结巴起来“五五息。”
“银针上可曾淬毒”
“不曾。”
云起冷冷看向顺天府尹,道“还用我说别的吗”
从受伤到致命,至少有足足五息的时间,若果然是被人袭击,会连呼叫、倒地的时间都没有
为什么尸体会一直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到最后
顺天府尹哑口无言。
细查下来,这个案子破绽委实不少,但却是不得不露的破绽。
其一,就是凶器。从常理上而言,若普泓果然是凶手,他只要不是太蠢,就不会用银针。
但问题是,若凶器不用银针,而用缝衣针,如何能将“凶手”指向普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