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妤看完柳相伯为她留下的信件,脑中一团乱麻。
碧华好奇问道:“贵人,老爷都说了什么啊?”
柳思妤拧起了眉头,把信件置于烛火之上,烧为灰烬。
“陛下要调任父亲官职,他让我想办法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柳思妤烦得不行。
大楚的后妃本就不许干政,更何况她只是一介小小的贵人,这要她怎么开口?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估摸着楚锦奕已经对自己有疑。
父亲如今这样分明是把她放在火架上烤。
碧华询问:“贵人,那咱们要去找陛下求情吗?老爷这一走,咱们可就真没靠山了。”
柳思妤摇摇头:
“绝不可如此冲动。我们现在猜不透陛下的心思,若是不小心惹得圣怒,咱们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那怎么办?”
柳思妤捏紧手指,她如今也想不出个好法子。
“妤贵人——”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
是楚锦奕唤她过去。
养心殿,
楚锦奕端坐在殿中央的龙椅上,身上随意披着件绣有龙纹的玄色大氅,黑发用一根玉簪半束着散落在肩。
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本奏折,烛火映照在他的侧脸,似是多出了与平日里不同的几分平和。
“来了。”
男人薄唇轻启,目光却依旧在自己手中的奏折上。
柳思妤轻应了一声,走到他身旁,双手落在他的肩上,语气温柔:
“臣妾听李公公说陛下看奏折已经看了一天了,晚膳都没来得及吃,不歇歇吗?”
楚锦奕将柳思妤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回头看向她:
“若是那些大臣做事能让朕放心些,朕也不至于每天忙得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
这难不成是在点她,说她的父亲?
自己虽然想为父亲说情,但现在可不是时候。
不然不就成了自投罗网。
柳思妤思索片刻,笑着开口:
“臣子职在掌承天子、助理万机,若是不堪重用,为陛下徒增烦恼,换掉便是。”
换掉?
这番话可真是天真单纯,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淡淡开口:
“你以为换掉之后,换谁上来?换掉的那个人又该把他安置在何处?”
柳思妤被盯得心里发慌,这是试探还是诚心询问。
无论如何,她一个小小后妃的看法,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她总觉得他这话中还有其他深意。
“陛下难为臣妾了,朝堂上的事情臣妾实在不懂。不过”
柳思妤话锋一转:“从前臣妾在柳府,总是有些爱偷懒的下人,无论调去何处任职,就是勤快不起来。”
“后来臣妾把其中有过节的人调在一处任职,这些人竟都双双变得勤快起来了。”
楚锦奕的眸底突然有了一瞬波动。
她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居然还懂得这样的制衡之法。
是柳相伯教给她的,还是
还未来得及过多思考,他的头部突然传来阵阵剧痛,如同万只蚂蚁在脑中啃食。
楚锦奕捂着脑袋,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逐渐变得猩红。
“陛下,陛下!”
怎么突然就发病了?
“来人啊——”
柳思妤想要唤外面值守的下人进来。
却被楚锦奕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