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吴家的怨,她相信以孟煜的脾气,早已经彻底将其压制下去。
那还会有谁?
甘采儿托着下巴,将周围的人捋了又捋,唯一的可能便是杜夫人。
但为了一个庶子,雇凶当街杀人?她怕不是疯了吧!
一个主母想处理一个庶子,法子多的是。
甘采儿摇摇头,继续埋头苦想。
“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兰亭舟叹了口气,这傻姑娘,这等曲折复杂的算计,哪是她能想明白的。
兰亭舟眼里的无奈,甘采儿看得分明,知道他在嫌弃自已笨。
于是,她悻悻地一甩衣袖,出去了。
兰亭舟一怔,不禁懊恼。
好端端的,将人气走干嘛?
医馆的老大夫叮嘱,兰亭舟现阶段最好别轻易移动,不然伤口会再度崩开。
因此,甘采儿决定让兰亭舟在医馆留宿一夜,等明早天一亮,再赶回“福庆号。”
兰亭之也觉得这样妥当。
于是,他带着杜恪和黄嬷嬷先行回到船上。
本来,按理该是墨砚守在床边照料兰亭舟,但兰亭舟将人撵了出来。
“公子嫌我笨手笨脚,把他弄疼了。”
墨砚低着头,瘪了瘪嘴。
“小姐,要不还是你亲自照顾姑爷吧?”
小红冲甘采儿眨眨眼。
甘采儿十分无语。
在撮合自已与兰亭舟这件事上,小红一直十分执着,不遗余力地不放过任何机会。
甘采儿让小红硬生生地推进了兰亭舟的病房。
她找来医馆的小二,搭了一张临时的竹板床,与兰亭舟隔了八丈远。
兰亭舟默默瞅了一眼,然后闭上眼,趴着睡了。
这一晚,兰亭舟虽不喊疼,也不使唤人,但他总时不时地要轻哼两下,再翻个身,又再翻回来。。。。。。既安静,又闹腾。
甘采儿本不想搭理他,可又怕真是伤口恶化了,造成他的不适,所以总忍不住,还是要起身过去查看。
每次一去查看,就会让兰亭舟拉住,不是对她着轻咬两口,就是抱着她蹭两下。
甘采儿既气且恼,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她这才是发现,受伤后的兰亭舟格外粘人,就像是一下子生活活小了十多岁似的。
与往日那清冷自持,淡然疏离的模样,截然不同,似换了个人般。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甘采儿与他相识也有三十多年,这模样的兰亭舟,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觉得稀罕。
到最后,甘采儿实在被他闹得无法,干脆就脱了鞋袜上床。
她揽过兰亭舟,轻轻拍着他肩膀,低声唱起儿歌,哄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