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脂俗粉,拿走”
彩儿愣了下,看着那胭脂,神色不免有些可惜的道,:“可是,王妃,无论如何,这都是王爷送来的,这可是王爷第一次送东西给你,王妃,你真的饿不打算留着麽?”
话音未落,看着丹菡陡然间暗了下来的脸色,立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掩着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王妃息怒,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起来吧,你说的没错”紫丹菡走到窗前的牡丹缠纹美人榻上,神色慵懒的缓缓躺下,半闭着眸子道,:“这的确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我,但是那又如何,难道他送的,我便一定要珍惜麽?你替我告诉他,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用不着拿这些破玩意儿来讨好我”
当日,在竹林,若不是他抓着她的手腕,神色阴沈的用她衰败的家族做要挟,最後逼着她答应跟着他一起重新回了长安城,答应他,一定会在太後寿宴上一舞得冠,她又怎麽会,又被困在这该死的王府里!
“……是……”彩儿踟蹰的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对了,我让你买的槐花熏香丸,买来了麽?”她忽而睁开眸子,问道。
彩儿急忙点点头,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香囊,一边连声硬着,“哦,买来了,买来了,奴婢这就为王妃燃上”
一边说着,一边已打开了那个紫葵熏炉的盖子,将光润小巧的香丸一颗颗的倒了进去。
很快,屋内便飘起了淡淡的槐花香气,那清雅而幽馥的香气让丹菡心神一颤,她闭紧了双眸,红唇微启,似醉非醉的轻吟一声,那张熟悉的容颜便又在脑海中隐隐浮现起来。
是谁,说过,最能让人想起往事的,是嗅觉,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让人想起,曾经的那种感觉。
她正心思晦暗间,忽听门外又一个婢女道,:“王妃,湮公子来了”
闻言,紫丹菡懒淡的眼眸忽而闪过一丝亮光,只见她神色一震,冲着门外扬声道,:“让他进来”
门外人应了一声,随之,朱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背着筐画具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肤色不同於凰陵王养尊处优的白皙,也并不像慕茶槐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他的肌肤是日晒雨淋後的那种浅蜜色,看上去,别有一番阳刚之意。
他穿着一身棕黄色,绘着淡淡金棕色暗纹的锦缎长衣。一双眼睛乌黑而圆亮,仿若深夜繁星闪烁,甚是好看,只可惜,那眼眸中并没有饱读诗书的儒雅温和,反而带着几分痞气的市侩之色。
那男子见了紫丹菡,也不行礼,只是看着她略带痞气的笑道,:“王妃,果然如传闻般美艳动人,今日一见,湮繁华恐怕也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放肆!”彩儿见他这般不知规矩,刚要呵斥,便被紫丹菡淡淡挥退了下去。
温暖的阳光,穿过纸窗,落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帘上,在香气幽幽的屋内静静散发着隋灿迷人的光芒,如梦亦如幻。
“你便是丹青妙手,湮繁华?”
“不然呢,难道王妃觉的我更像是私处招摇撞骗的小混混?”男子冷笑着反问,也不等她回答,便从竹筐里却出一件件画具,熟练的铺摊在床上,漫不经心的研起磨来。
“我还没说要画什麽”看他不由分说的就要下笔,紫丹菡有些沈不住气的出声问道。
湮繁华捋了捋垂落在肩上的发丝,斜挑起眼角,看着她笑道,:“王妃叫我来,难道不是为了替你画像麽,不过王妃你身份这般尊贵,这画的价钱恐怕要比其他的人要高一些”
“银子不是问题,不过,你要画的不是我”紫丹菡神色冰冷的淡淡道,
“难道是王爷?”他顿了顿笔,抬手瞧着额头盘算着道,:”王爷是人中之龙,日後更有可能是一国之君,这价钱画起来,可就更要往上翻一倍了”
紫丹菡眉头微皱了起来,清滟的眸子幽幽落在他脸上时,冷冷的闪过一丝厌烦, “我说过,银子我有的是,我只要你画的像,但是,我要你画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王爷,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普通的男人……”湮繁华若有所思的重复着了一遍,点头笑道,:“既然如此,王妃便且说说看他的样子吧”
“他的身子修长挺拔,一袭青衣,下巴很尖,眼睛温润若春水,却又含着一丝孤独寂寞,鼻子很挺很直,唇……他的唇,很薄,但是嘴角却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了,不由忘忧……”
“如此描述,听起来,怎麽有点像是奸夫……”他自言自语的一边画着,一边挠着头小声嘀咕着,但是,实际上并不小,至少落在丹菡耳朵里时,一字一顿,都是清楚的刺耳。
“你说什麽?!”紫丹菡一脸恼怒的呼的转过身,狠狠瞪视着她,那娇艳的妆容在满含怒气的神色下,渐渐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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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妃.最好的结局?
“你说什麽?”
“没什麽”湮繁华见她动怒,急忙微笑着摇摇头,垂眸抬起画笔,在纸上一边重复着她的话,一边细细勾勒起来,“眼若春水,身姿修长,玉树临风……嗯嗯……唇很软很薄……”
紫丹菡也懒得再费心神与他计较,故而微敛怒气,身子一歪,斜靠在美人榻上,目光抛到窗外的茂密碧荫上,闲等着他画出成品来。
一个时辰後。
紫丹菡看着桌子上一张张形态迥异的画像,恼怒的衣袖一挥,将它们通通用力扫落到地上,一边用脚狠狠踩着,一边抬眸目色阴怒的冲湮繁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