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是我娘,得了罕见的病,下一代也会如此病着。”
宿白说话有些艰难:“少爷,你。”
“我也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如同雷劈一般,岑溪拉住他的衣角。
他恳求道“阿言,在最后帮帮我吧,我想最后的时间,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情,你帮帮我吧。”
在无人的角落,一个人影溜了出来,宿白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质子失踪这件事情传来,城里的质子不见了,皇上大怒,下达命令一定要找到质子。
乌云密布遮盖住了天边,江迟站在台阶上,看向远去的岑充,摇摇头“这天,要变了。”
破旧的屋檐下,两人被绑架到了这里,屋檐外的雨水阻碍了他们前进的路,他们才得以停下来。
锋利的刀剑泛着白光,让人胆寒。
他张开眼,走向两个人,岑溪挡在顾文希面前,他脸颊通红。
他本就体弱,今日又冒雨前行,他已经发烧了。
“你是谁?”
他脑袋昏昏沉沉,强撑着,警惕的看向那人,顾文希抱住他,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匕首,想要鱼死网破。
宿白压低嗓音“这里是复国和莽国边界,我只给你一个选择,走或者留下,我需要的只是岑少爷。”
顾文希眯起眼,这人对他们没有杀意,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个男人“你是岑充的人。”
岑溪立马否认:“顾哥哥,他怎么会是爹爹的人,爹爹不会这样。”
顾文希点点头,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小声安慰“我只是试探他。”
他拿刀指着顾文希,冷声道:“留下或者走。”
他望向外边,大雨遮挡不住他家的方向,宫里的母妃在等着自己,她们都在等着他回来。
他望向怀里的爱人,他抱紧岑溪,他痛苦的不想做这个决定。
岑溪像是懂了一般,尽力用轻松的语气:“你的母妃还在等你,你一定要出头,我会等你…”
眼泪滴落在地面,他猛地推开顾文希,他知道顾文希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慌忙之中,他扯下随身的玉佩,塞在他手心。
“别回头,走!”他把顾文希往外推。
顾文希深深的看了一眼岑溪,发现后边真的没有人追,才拼了命的往前冲,他的脸上满是水珠,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岑溪看着已经跑远的顾文希,放心的昏倒过去。
摘下斗笠,把药放进他口中,宿白抱起他,去到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看向怀中熟睡的人,他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心太软了。”
从陌生的床榻上醒来,他呆呆的看向床顶,还未回过神来。
“你醒了。”
宿白手上端着药,岑溪想张口说话,散发着苦味的药已经抵在他的嘴边。
“阿言,谢谢你。”
无力感袭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少爷,何必呢。”
岑溪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摇摇头“我想要他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可他放弃了你啊。”宿白想到顾文希就皱眉。
岑溪淡定的喝着药,药好像也没有那么苦,宽慰道:“可,那是他的家,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他,要是我,可能也会离去,我只有一个父亲了。”
他忍不住低头咳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虚弱的靠在床边。
宿白马上去拿了一杯水,让他漱口。
宿白:“少爷,人一旦享受的太多,就会变坏,他回去了,不一定还会爱少爷,那值得吗。”
岑溪笑道:“可我觉得,值得,那就够了。”
宿白说不过他,问:“老爷那边,您准备怎么办。”
“他知道我还活着就好,叫他不要来看我,问就说我很好。”
岑溪闭上眼,他不愿意爹,当爹看着自己,亲眼在他眼前走了,却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些。
“好,少爷,您也早点休息。”
宿白帮他关好门窗。
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冲击着玻璃,奏出激动人心的乐章。
冒着雨回去的顾文希,他虽然不在莽国,但里边很多他的眼线。
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人,那晚他高烧不退,他一直想着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