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格外喜人了些。
纯贵妃笑着摇了摇头:“嫡子,和庶子,到底是不同的,七阿哥是中宫嫡出,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皇上自然关心,至于咱们的孩子,不过是臣子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给七阿哥作配的。”
皇帝许是受了圣祖爷和先帝的影响,始终认为只有嫡出才是正统,所以端慧太子在的时候,皇帝的目光放在了端慧太子身上,端慧太子殁了之后,皇帝才会把目光分给其他阿哥,如今倒好,七阿哥一出生,又占去了皇帝所有的目光,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嘉妃这般抱怨,殊不知纯贵妃心里也不乐意。
纯贵妃素手轻轻抚着小腹,面上突然带了几分惆怅,瞥了眼嘟着唇的嘉妃,一声叹气,成功的把嘉妃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
嘉妃瞧见纯贵妃的手放在肚子上,眉心一跳,忙道:“你不会是……”
纯贵妃点了点头,有些高兴又有些怅然:“是啊,都三个月了,只是碍于中宫嫡子病着,本宫就是有了身子也不敢说,就是说了,皇上也不会高兴的。”
嘉妃呵呵干笑两声:“还真是好福气,这就又怀上了,话说回来,有孕到底是喜事,皇上又怎么会不高兴呢,再说了,你这肚子都三个月了,就是不说,也瞒不了多久的。”
要是纯贵妃这一胎还是个阿哥,那她这辈子。岂不是注定要被纯贵妃压一头了?
纯贵妃道:“本宫也没想瞒着
,只是觉得现在说出来不是时候而已,七阿哥病着,要是本宫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有了,那皇后还不得恨死本宫?还是见机行事吧。”
她怀了三次孕,前两次都是欢欢喜喜的,只有这次,恨不得自己没怀上才好,这个孩子,着实来的不是时候。
养心殿,皇帝的头枕在柳清菡腿上,柳清菡不疾不徐的给皇帝按摩着太阳穴,她低着头,目光落在皇帝的小麦色面容上,轻声道:“皇上今日午膳没用多少,臣妾方才叮嘱了吴总管,给您备下了一些清粥小菜,不如一会儿臣妾再服侍您用一些?”
皇帝微微皱着眉心:“不必了,朕没什么胃口。”
说着,他感受到额头上变得轻缓的力道,吩咐道:“力道大一些。”
柳清菡多用了几分力,把话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才慢慢道:“皇上可是在担忧七阿哥?”
皇帝光秃秃的月亮头动了动,叹了口气:“小七都满月了,可这病却一直不见好,就连皇后的身子也不大好,朕怎么能不担忧。”
皇后身子不好,皇帝还不会担忧的食不下咽,可他的嫡子身子不好,他却整日挂在嘴边,这就是皇帝。
柳清菡安慰道:“皇上也别太担心了,七阿哥生在佛诞日,自有佛祖庇佑,不过区区风寒而已,七阿哥定是能好起来的。臣妾这几日闲来无事,也抄写了一些经书送去了宝华殿,替七阿哥祈福。”
皇帝闻言,睁
开眼睛,欣慰的看着柳清菡:“你有心了。”
“臣妾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余的,还是要看太医尽不尽心了。”
柳清菡不经意的把话引到了太医身上,她细眉微微蹙起,似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不过……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皇帝淡淡道:“有话直说就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吞吞吐吐的了?”
春日的风透过楹窗吹了进来,楹窗外树上的花瓣飘落,顺着风被吹了进来,落在了柳清菡精致的发鬓上,她轻轻动了动头,花瓣顺势落在了皇帝脸上。
柳清菡拂去花瓣,忧愁道:“臣妾是在想,您这么担忧七阿哥,倒不如召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一同会诊,说不准会有更好的法子呢。”
皇帝握住柳清菡的手,使劲儿捏了捏:“朕也同皇后提过,只是皇后说小七尚小,受不住这样的福气,皇后不同意,朕也便罢了。”
柳清菡颇为惊讶:“皇后娘娘是七阿哥的生母,又是千辛万苦的才有了七阿哥,难免关心则乱,皇上怎么也同意了皇后娘娘的话呢,说句不该说的话,臣妾以为,皇后娘娘只信任陈太医一人,难免会养大了陈太医的心,若是陈太医有个什么坏心思,也是防不胜防的。倒不如多一些太医轮流伺候,也能互相监督,这样您也能放心一些。”
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皇后和七阿哥考虑,皇帝自然听得出来,所以也没
怪她越矩,反而笑道:“爱妃心思细腻,可谓是朕的解语花。”
柳清菡莞尔一笑:“皇上说臣妾是,那臣妾就是了。臣妾见不得皇上愁苦的模样,所以才斗胆说了那些话,只要皇上不怪罪臣妾就好。”
皇帝从她腿上起身,带着玉扳指的拇指摸上柳清菡的脸:“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朕自然能分辨的出,你一心为朕考虑,朕又怎么会怪你呢。”
柳清菡笑着把头靠在皇帝肩膀上,只抿唇羞涩的笑。她可是把路都给铺好了,只要皇帝按照她说的,让太医轮流会诊,皇后如若真有问题,必然是遮不住了的。
除非皇后不乐意让别的太医诊脉,可这样依旧会引起皇帝的疑心,不管最终结果为何,她总是不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