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额,无奈道:“皇上不是赏的还有一匣子珍珠么,下次李玉或者吴书来来的时候,记得给他们打赏这个。”
之卉立马就想到了柳清菡这么做的目的:“您是想通过他们让皇上知道您没银子?”
柳清菡脑门儿上当即划过两条黑线:“本宫很穷这件事,不需要你再大声嚷嚷着提醒本宫。”
不得不说,一口一个本宫,叫着就是有气势。
之卉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奴婢知错了。”
去添炭的宫女还没回来,柳清菡就已经转到了御花园,她瞟了眼御花园的东门,隐隐约约能瞧见专属于皇帝的仪仗尾巴。
她眸色稍暗,转了身就在周围晃悠起来。与其靠信任皇帝一定会去看她,倒不如相信自己。
此时的钟粹宫里,炭盆点的足足的,上好的红罗炭跟不要钱似的,再加上一旁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甜腻香味儿,熏得钟粹宫正殿满室的幽香,恰好遮住了殿内污秽的酸腐味道。
林太医把了脉去了茶水间亲自熬药,皇帝坐在高贵妃身旁,听着高贵妃如泣如诉:“臣妾还以为皇上生了臣妾的气,不愿意来看臣妾了。”
皇帝拍了拍高贵妃略有些冰凉的手,声音柔情似水:“怎么会呢,朕这不是来了。”
高贵妃
抹了抹泪,小心的依偎进皇帝的胸膛,低低道:“皇上,您来了,是不是就说明您不怪臣妾了?臣妾知道那日是臣妾太过于冲动,以至于……可臣妾也是太过在乎咱们的孩子了,臣妾服侍您多年才得有孕,所以过于重视了些,您能理解的,对吧?”
皇帝低头看着高贵妃面色苍白,又急于解释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当时柔嫔隐忍哭泣的场景,他摇了摇头,温柔道:“朕知道,朕也没怪你,但此事到底是委屈了柔嫔,所以朕不得不给柔嫔一个交代,也要给满宫一个说法。”
虽说柔嫔小产高贵妃也是无意,可他心里到底存了疙瘩。
高贵妃却没发觉任何异样,她听完皇帝的话,顿时满心的感动,她连连点头:“臣妾明白,臣妾都明白您是为了臣妾好,可是臣妾就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皇帝面上的笑意暖极了,似能温暖这寒冷的季节一样:“现在还胡思乱想么?有朕在,你尽可安心,好好儿养好身子,给朕生个阿哥,比什么都重要。”
高贵妃见皇帝对她的态度并未因柔嫔小产一事而冷淡,反而愈加温柔,不免放下了提了一月的心,她抹了眼泪,轻柔的握住皇帝的手抚上她的小腹,求道:“皇上,臣妾夜间总是梦魇,以至于不能安心养胎,不知臣妾能否求个恩典,请您准许臣妾母亲入宫探望。”
宫中规矩,唯有嫔妃有
孕八个月后,母家才能进宫探望,高贵妃如今不过三个多月,离八个月还早着呢。她不是不知道不合规矩,可她也想试试,她在皇上心中到底有多少位置。
皇帝感受到手掌下略微有些硬的小腹,并未立刻答应,沉吟了一会儿后问:“此事你可与皇后说过?”
高贵妃摇了摇头,咬着唇瓣小心翼翼道:“臣妾尚未来得及让人告诉皇后娘娘。”
不知为何,高贵妃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就听皇帝道:“皇后管理六宫,此事也该由皇后做主,你向来懂事,别让朕为难。”
只这一句,就让高贵妃原本升起的一丝甜蜜尽数褪去,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涩的厉害:“皇上说的是,是臣妾疏忽了,臣妾会同皇后娘娘提的。”
皇帝瞥见高贵妃脸上带的情绪,却当没看见,只好生把高贵妃安置好,起了身:“你好好儿休息,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话落,不等高贵妃挽留,径自出了钟粹宫。
吴书来跟在皇帝身后,心里不断嘀咕,高贵妃的心是渐渐被皇上给养大了,可谁让人家有个得力的阿玛呢,就说今儿个吧,要不是前朝传来了好消息,江南河口决堤一事被高斌给解决了,估计皇上会继续冷着高贵妃。
皇帝坐上暖轿,从东大街出去,他摸索着拇指上的扳指,忽然问:“柔嫔在做什么?”
吴书来闻言,顿时愣了,他不知道啊,
早上送赏赐也是李玉去的,可这会儿李玉守着养心殿,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儿,哪里会知道柔嫔在做什么。
正当吴书来准备说他不知道时,柳清菡一行人的身影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吴书来心里一拍手,这可真是巧了,他凑近了暖轿,仔细回禀:“回皇上话,奴才瞧着,前边儿好似是柔嫔娘娘,正带了宫女在逛园子呢。”
皇帝顿时皱眉:“这么冷的天,她身子才好,逛什么园子,去把她给朕叫来。”
吴书来“嗻”了一声,一溜烟儿的去请了柳清菡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