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犹豫期间,叶如初已经把方才放在桌子上的一堆课业,尽数搬到床边,寻找自己舒适的角度,跪在一旁,提笔刷刷地写着。
言尘在一旁趴着看她,从她的视角而言。
此刻,叶如初的五官十分清晰,冷峻的脸庞中带了一丝傲气,神情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觉得,跪着是一种折辱。
低垂的眼眸里,尽是乖巧,提笔的姿势也是那般标准。
好乖!
有点想欺负是怎么回事?
如此想着,接下来她便是如此做的。
言尘勾了勾手指,抢过她眼中的试题,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笔尖轻敲她的手,用意明显。
叶如初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乖巧地把手展开,递到笔尖下面。
她略带疑惑的语气开口,满眼皆是无知。
“师父,怎么了吗?”
“身上的伤,不疼吗?”
听见师父的关心,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挨了顿罚,不去注意还好,注意力一旦落在上面。
哪怕是她轻轻动了动身体,仍是不可避免地扯到伤口。
那一瞬间,她的神情明显有些扭曲,露出痛苦的神色,很快就被她咬牙压了下去。
转瞬即逝的神色,落入言尘的眼里。
她轻轻叹了口气,便放弃了捉弄她的心思。
自己的徒弟,到底还是要宠的。
总不能天天逗弄。
“怎么?才想起来自己挨收拾这件事?”
言尘把资料放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不温不火,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压的叶如初有点难受。
她抿了抿唇,嗓音沉稳地开口:
“有劳师父挂念,徒儿伤势不重,还能忍受,师父还是把课业还给徒儿吧。”
“去书桌旁写。”言尘的声音加重了些,带着不可拒绝的命令,“为师站着陪你。”
“不要!”
“恩师身上有伤,怎可如此劳累?”
叶如初谦卑有礼,直面拒绝师父的命令。
闻言,她烦躁地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你能带伤劳累,为师便不能?”
叶如初愣了一下,眉毛微微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她深呼吸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强装镇定开口:“师父,您不能这样说,徒儿断没有那样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言尘双目阴沉,双眉紧锁,看起来烦躁极了,心情也是那般的不好。
察觉到若有若无的怒气,叶如初镇定的神色消失,说话时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想……想让师父养伤……”
“不想让师父劳累……”
她望着一心为自己的傻徒弟,欢喜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谁家的傻玩意居然这么傻?
原来是她家的。
注意到师父眼角的泪花,叶如初登时就急了,手足无措地跪在那里,神情紧张不已。
“师父……”
“别哭,别哭好不好?”
“是徒儿的错,您罚我吧……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