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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深处的声音（第2页）

“到也说不上，不过有点晕就是了。”

说着，他指指凳子示意我坐，在我坐下后给我倒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顺从地从他手中的瓶子流进杯中，荡出一圈圈波纹。

“不好意思，说来我并不怎么喝酒。”我拒绝了。

“原因？”

“一来并不感觉味道有多好，用以往的经验讲到嘴里立马就会又苦又涩。二来也不喜欢醉酒的感觉，晕晕乎乎的走路也不稳。”

“这样啊，倒是你讲的这么详细反而令我讶异。”

他拿回那个杯子接着便一饮而尽，临了还回味的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湿润润的，反射着细碎的光。

“那书……”我指了指那本《鲁滨逊漂流记》。

“这个啊………”

随后他讲道书里面的内容，话语比清醒时多了不少。这本书我也看不少遍，但此刻安安静静地听别人讲也非常有趣，说到主人公在酒里泡烟叶时他停顿了下来。

“让我慢慢想想，我对这段可是非常喜欢。”

“喜欢？”

“喜欢，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我再次听他娓娓道来看这段的感受，说不定他也想这么尝试过。

老实说，他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讲话异常有节奏，一边讲一边用手指叩击酒杯，声调富有感染力，三言两语便讲得令人止不住想听下一段。

酒喝完又要了一杯威士忌苏打，“真不喝？”

“不。”

……

夜里，我送他回去，住的不远也在附近，和这条小巷隔着两个路口。

路面平坦时他走得还算稳健，遇到坑坑洼洼步态就有些踉跄。

真累啊，我这么想着。一边托着他的背，一边紧着他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吃力地回到他住的地方。

来不及脱鞋脱衣服他直挺挺倒在床上，衬衫的纽扣脱开了一半，里面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为了避免着凉，我又找了一张薄毯盖在身上。期间他只顾着呼呼睡觉，任何动静也无法令其醒来。

期间手机亮了几次，是他的，信息都是同一个人的，但是没有提示音，想来是静音了。我将他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便蹑手蹑脚离开了。

回到家后，我将换下来的衣物都泡了起来，上面沾染了不少酒气，都是他头歪着喷吐气息到我身上时弄的。

仔细清洗了一下身体后我来到客厅烧了一壶水喝。期间也阅读起《鲁滨逊漂流记》，一边喝一边看，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点。这本书我过去读过，过个几年重新又读，没想到现在接着再读一遍。荒凉的海，孤独的岛和人，暴雨，烈日，浓密的森林这是我的印象。

窗外的路灯宛如一派月华洒入房间，给房内填上若明若暗的亮辉。我叹息着关上手机，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上，手指轻轻抚弄着黑暗中似有似无长出的藤蔓。

读到现在，怎么也读不下去，好像眼睛今天已使用到百分百了。无数混乱纷杂的念头同时从心底冒起，麦草般在寂静夜里野蛮生长，割了一茬一茬的就是割不干净。

脑海里忽而响起一老掉牙的电影片尾曲，闭上眼一幕幕带着雪花沙点的画面随之不时切换来去。这个电影和它配套的歌一样老掉牙，过去我曾和安一起看过，在黑暗的房间中，用从老旧物品翻出来的Vcd播放，我们挤在一起从头看到尾。

电影讲的什么具体已记不清，只知道是一个十分老套的爱情故事，而安看得很用心，在我转过头时现她在轻轻哭泣，短碎秀随着肩膀微微抖动。

我看着她，有那么一刻心中的感受无以诉说。像是火苗，又像是冲击波，在身体内部碰撞，膨胀，想出声音，可喉咙却十分干涩。

过了很久很久，在经过很多很多事情后我才突然明白当时的悸动是什么。我想，如果她是太阳的话那我就是围绕她的一颗行星，随着她的喜悦而欢愉，悲伤而黯然。

我没有说话，只是搂过她，手搭着她的腰部，另一只手拭去泪珠，将头拉到我的怀里，我现在还能回想起胸膛处的呼吸，和她柔软浑圆的肩膀。

在影片的最后，我们相拥而过，只剩下Vcd的声音和她轻柔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