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农户的屋子,不过一间正屋,两间厢房两间耳房。
而且屋子也不大。
在深夜里说话,稍大点声,隔壁屋子的人能听个八分清楚。
柳莺月和这家的几个妇人的聊天,秦熠然听了个大概。
他一瞬不瞬看着柳莺月说,“娘子接生辛苦了,应该休息休息再走。”
柳莺月抽了抽嘴角,他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好嘞,我这就给你们收拾屋子去。”老妇人笑着点头,进了西侧屋的耳房。
“你的腿怎样?疼不疼?”
柳莺月卷起秦熠然的裤腿,检查夹板。
她的手指轻柔地从秦熠然小腿的皮肤上划过。
秦熠然忍着左腿的疼痛,平静地说,“还好。”
还好才怪!
柳莺月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隐忍。
这个男人,有时候,她感觉到他恨她恨得要死,可刚才,却不顾腿上有伤,飞奔过去寻她找她。
世上怎会有如此矛盾之人?
柳莺月解开绑绳,重新包扎着,口里说道,“下回不许不爱惜自己。幸好今日遇到的只是小麻烦。若我有了大危险,而你的腿一直是这样的,你如何救我?”
秦熠然听得愣住。
他想起她以前的一次抱怨,她怪他去得迟,她吃了一个很大的亏。
他问她,究竟吃了什么亏。
她红着眼角,不肯说,只一直念念叨叨地抱怨,是他的残废腿害了她。她到死也不会原谅他去得慢。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柳莺月抬头,见秦熠然的眼神空洞哀伤,似乎想着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情。
她心中不免好奇起来。
刚才听说要同睡一屋,眼神期待且揶揄的秦熠然,这会儿怎么又是另一副表情了?
他和她睡一屋,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秦熠然!你在想什么?”
秦熠然回过神来,“没什么,我的腿没什么问题吧?”
“嗯,还好。不过下回别这样了,不然会一直不会好的。”柳莺月说。
难得他关心自己的腿啊,以前一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腿伤。
秦熠然很配合地任由柳莺月包扎好。
老妇人布置好了屋子,走来笑道,“你们小两口真好,不像我家那老头子,老是朝我瞪眼,我哪错了也不直说,就只瞪眼。”
说着说着,老妇人气得骂起了一直不回家的老头子。
秦熠然眉头微皱,好像,他也不爱说柳莺月的对错。
将驴车停好,柳莺月扶着秦熠然进了耳房。
出门在外,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两人只简单地洗了手脸,擦了下脚。
关了门,就得安排睡觉的事情了。
床只有一张,而且窄小。
秦熠然在椅上坐下,指着床说,“你睡床,我在椅上靠一会儿就好。”
柳莺月歪着头瞧着他,忍不住好笑说,“从来只有女子怕男子,怎么你怕起我来?”
刚才在野外时的狠劲呢?
秦熠然冷眼睇向她,“想提前圆房吗?”
柳莺月脸色微窘,他这是担心她不肯同意?
“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