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不上指桑骂槐瞭,就差没指名道姓瞭。
连盏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可是偏偏就是压不下来,满眼都是许同舟照顾周与卿的样子,和从前的情形来回在脑子裡交织,搅得她心都疼瞭。
许同舟进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周与卿端著酒杯往嘴裡塞,商涵薇在一边死命拉著。
周与卿醉瞭之后,是平日裡从没有过的风情。
“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脸上来”,古人诚不欺我。
连许同舟都恍惚瞭,更别谈那桌上的男演员瞭,一个两个好似看傻瞭一般。
周与卿也不撒酒疯,隻一隻手支著下巴,一隻手拿著酒杯往嘴裡灌,时不时还瞪商涵薇两眼。
这眼波,连商涵薇这个女人都不自觉地酥上一阵子。
——
商涵薇眼尖,一眼就看见瞭推门进来的许同舟,满脸急色冲他招手,“过来过来……”
许同舟自进门,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周与卿,惊豔过后就是遮掩不住的不悦,瞪瞭那几个看著周与卿发呆的男演员一眼,然后快步过去从商涵薇怀裡把周与卿接瞭过来。
这下大傢可才看到这位爷,一个两个面露窘色,起身弯腰叫瞭声“许老师”。
许同舟冷著一张脸冲他们颔首,然后不管不理,托著周与卿的背低头轻声唤她:“阿卿……”
连盏也喝瞭不少,现下酒劲上来瞭,赤红著一双美目,盯著桌子对面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手裡握著杯子,指节泛著白,青筋凸起。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压抑著心裡的莫名情绪,为什麽呢,为什麽一切会变成这样呢?
可在场没人关心她在想什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许同舟和周与卿。
他们在一起,好似和周围一切环境隔绝,隻有他们两个人,谁也插不进去。
商涵薇眉心跳瞭跳,捅瞭捅许同舟,低声道:“你赶紧送周与卿回房间。”
许同舟拧著眉毛点头,冲阿末使瞭个眼色,阿末贼精贼精地跑过来,掺起周与卿。许同舟则抱著她的腰背,支撑著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唤她,一点不耐都没有。
周与卿没吃什麽东西,两杯茅台下瞭肚,整个人就开始晕乎,眼前的东西变成一重两重三重……然后那水晶灯突然变成瞭许同舟的脸,衬著亮光,就像是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周与卿心头上。
她努瞭努嘴,嘟嘟囔囔瞭半天也没嘟囔出什麽。
直到进瞭电梯裡,世界突然安静下来,隻剩下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小小软软的声音混杂著酒气,像气泡一样,咕咚冒瞭出来。
“许同舟……”
那俏唇如樱,唇肉软嫩,一开一合。
许同舟的心髒几乎有一刻的停滞,耳边除瞭那三个字便是寂静一片,然后随著那人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风声呼啸起来,然后那满心的欢喜,便如同夏日深夜悄开的昙花,不声不响地,铺瞭遍地。
“许同舟……”
那人又唤瞭一声。
阿末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什麽都没听到,差点把自己看成瞭个斗鸡眼儿。
许同舟心都被泡软瞭,被这小女人无意识地叫唤搅成瞭一汪水。他紧瞭紧手臂,把她抱进瞭些,让她靠在自己怀裡。然后低头轻吻在周与卿的头顶,脸颊十分眷恋地蹭瞭蹭。
“可算是把我放心上瞭,臭丫头。”
怀裡的人吧唧著嘴,眯著眼睛舒舒服服,没一会儿还捏著嗓子哼起瞭小曲。
“上有呀天堂,下呀有苏杭城裡有园林……”苏州的吴侬小调,本就带著田甜糯的清软,再加上周与卿醉酒之后的嗓音泡著酒气,拉得绵长又柔腻。
许同舟还没开口呢,就听见阿末在一边抖瞭抖肩膀道:“许老师,您这以后得看好周老师啊,一喝酒就这样,被人拐走瞭可怎麽办!”
许同舟有些尴尬,轻咳两声,还摆著一脸的正义凛然,“你说的有道理。”
“叮……”电梯到瞭楼层,许同舟半抱著她回房间。
周与卿虽然容易喝醉,可酒品倒是好得很,也不闹腾,隻乖乖巧巧地哼几首小曲,半睁著醉酒的眼睛,水润润得像是蒙著一层轻纱,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小脑袋就在许同舟怀裡拱著,找瞭个舒服的姿势,便不乐意再动瞭。
蜻蜓点水的吻
阿末从周与卿裤兜裡掏瞭房卡刷门,酒店屋子裡一阵潮湿的气息迎头扑来,惹得周与卿耸瞭耸鼻子,转头往许同舟怀裡钻,嗅著他身上好闻的檀香,迷迷糊糊,脸和浑身的燥热都平静瞭下来。
“阿末,你帮我打点水过来。”许同舟说著把周与卿放在床上,她这软绵绵的身子一沾上床,咕噜一滚把自己埋进瞭被子裡。
许同舟不厌其烦地把她从被子裡拖出来,可她却像是玩上瞭瘾似的,趁著醉意“咯咯”直笑。
阿末端著盆子出来,犹豫瞭半晌,在许同舟身边细声细气道:“许老师,要不你先回房间吧,我来照顾周老师就好,万一你被拍到瞭……不好。”
许同舟拧毛巾的手微顿,“你去把窗帘拉上,我先给她擦擦脸,晚上就麻烦你在这边照顾她瞭。”
阿末摆摆手笑得憨厚,“许老师跟我客气什麽。”
许同舟不再说话,隻一门心思拧瞭毛巾给周与卿擦脸,手蹭瞭蹭那张嫣红的脸蛋,触感软糯,看不出来竟还有些肉乎乎,让他直想轻掐上两下。
半湿的毛巾顺著眉眼往下,他放轻瞭力道,目光顺著毛巾,一寸一寸拂过这张清秀干净的脸。
周与卿闭著眼睛的时候尤其显得乖巧,紧闭的眼皮遮住瞭那双总有著桀骜目光的眼睛,睫毛软软地覆盖在下眼睑上,像个不知人事的小姑娘,睡得安稳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