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結海樓不是久留之地,但是暫時休整一下也沒什麼。
林粟這麼想著,央著楚山孤下山的時候,去鎮上給她帶了幾個話本子。
慕雲生一行人來的時候,林粟還在床上對換湯不換藥的「霸道愛上我」的戲碼看得津津有味。
慕雲生有意要看看她是不是裝病,自然沒有敲門,楚山孤有心幫她,隔著遠遠的就開始叫嚷,怎奈結海樓房子木頭用得太厚,隔音太好,他還被慕雲生訓了好幾句,最後在刀扇的威力下乖乖閉上了嘴。
所以慕雲生推門進來的時候,直接打了林粟一個措手不及,她慌亂地把話本往被窩裡一塞,側著頭對著慕雲生虛弱地咳了兩聲:「咳咳……老闆,您怎麼來了?」
「聽說你病了。」慕雲生抬腳往裡走,打量著林粟道。
林粟臉色紅潤,眼神清澈,雖然裝著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聽她講話倒中氣十足。
看她那眼珠子亂飛,慕雲生還能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林粟還以為自己裝得天衣無縫,繼續「強撐病體」道:「沒有什麼大事……啊,原來已經到出任務的日子了嗎?怪我,病得忘了咳咳咳咳咳……」
林粟一陣猛咳,慕雲生靜靜地瞧著她表演,等她咳完才譏誚道:「身體這麼不好,今日還是別出任務了,要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林粟聽了,心裡一喜,想著自己一番演技出神入化,從父母到輔導員沒一個瞧出來過,就知道他也瞧不出,等她捱過這個任務,她就琢磨琢磨另謀出路。
不過演戲還是要演全套,林粟故意猛地起身,裝作一副很急切的樣子:「不……」
然後屋裡人都聽見了什麼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
林粟:完了,演過了。
慕雲生彎下腰,撿起那本製作拙劣的話本子,看著封面一個字一個字念道:「《惡少出逃,相府嫡女太難纏》?」
林粟聽他念這個書名,羞得滿臉通紅,連忙伸手就要去搶慕雲生手上的話本。慕雲生自然不能讓她搶到,於是輕輕向後一退,兩人這麼一夠一退,林粟忘了自己在床邊,失了重心,竟然就這麼從床上摔了下來。
木地板傳出不堪重負的一聲巨響,林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慕雲生將話本丟回床上,拍拍手冷聲道:「還沒演夠嗎?還不起來?」
林粟:「……這回真不是演的,我手好像斷了。」
慕雲生:?
準備上來扶她的楚山孤衛風:?
衛風不可置信地看看床榻又看看地上的林粟:「小栗子你不會吧?我們樓主當年被仇敵大戰三天三夜,身上挨了七七四十九刀,走投無路躍下百丈懸崖,也才斷了三根肋骨,你這才多高啊,手就斷了?」
慕雲生涼涼看他一眼,眼含警告,衛風卻一臉痛心地道:「樓主您不願提當年勇,我卻忍不住,這些話您不屑說,我幫您說就是!還有五年前……」
楚山孤實在瞧不下去,連忙把衛風拉到一邊:「你可閉嘴吧。」
衛風覺得委屈,但見慕雲生沒有說話,只好癟癟嘴乖乖地不說了。
林粟面朝下趴在地上,手臂折成一個神奇的角度,一動就是鑽心的劇痛,嚇得她是一動也不敢動,滿心只等著這三位有誰能大發善心救救她,誰知衛風居然還在大吹特吹慕雲生的「光輝事跡」!
不是,有沒有人來管管啊!
她剛要喊,耳邊傳來一句很輕的嘆息,接著就是一陣布料摩挲的聲音,有誰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伸手動了動她的胳膊:「是哪只胳膊折了?這隻?還是這隻?」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是這只是這隻,輕點別動別動!」林粟被戳得渾身一抖,痛得叫了出來。
又是一聲很輕的嘆息,林粟感覺有人小心地避開她受傷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讓她在床上坐著。
這麼溫柔,竟然是慕雲生。
慕雲生用手背輕輕觸了觸她的額頭,面無表情地道:「也不見得熱,怎麼腦子就壞了?」
林粟被冰得一激靈,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胳膊就被慕雲生抬了起來。
「看這程度,倒也不用找鬼醫,骨折罷了。」
說罷,慕雲生利按住她的大臂,利索地擺弄著林粟的手,只聽「咔咔」兩聲,林粟傳出一聲殺豬般的哀嚎,響徹九霄,連隔音一向優秀的結海樓也沒能防住這聲尖叫。
據說很多年後,結海樓內還有傳聞,說結海樓殺手作孽太多,厲鬼索命,竟不懼青天白日的正午陽氣,也要來找人索命,這才有那聲哀嚎。
慕雲生接過衛風遞來的手巾,隨手擦了擦,面無表情道:「去給她找兩根樹枝,手臂捆一下,然後就隨著車馬出發吧?」
「她這樣了還要出任務?」楚山孤猛然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問道。
「那不然呢?」衛風從窗口給林粟折了兩根樹枝,一邊用布條捆著一邊插話道:「當年樓主摔斷了三根肋骨……」
「衛風,」慕雲生繼續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不要耽擱了時辰。」
「是,樓主。」
林粟還停留在慕雲生直接把她胳膊掰回去的那點疼痛的餘韻里,此時仍舊在齜牙咧嘴,內心恨不得把五分鐘前的自己扇個十個八個大嘴巴子,是哪根筋搭錯了覺得慕雲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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