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人吗?你是畜牲!畜牲!”
说着,美诗诗还要上去锤他,我赶忙抱着美诗诗,强行将她按回了椅子上,耳语道:“冷静!我们还要从他嘴里套出你妈的下落呢!”
老刘捂着脸跳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
3
直到看见照片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美诗诗会这样愤怒了。
因为那两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一个和美诗诗长相相似、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穿着艳俗暴露的衣服,一脸麻木地站在老旧斑驳的街头。
另外一张,拍的是一个穿着破旧脏污的男人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样的情景,我曾经果敢的街头看见过。
那是站街女。
她们和会所里的姑娘不一样。她们因为先天条件不好或者年纪大了,是进不了高档会所的。所以只能站在街头,等着去接待一些贫民窟出来的下等人。
她们的收费很低廉,每次只能收到几十、甚至十几缅币。为了赚更多的钱,她们会被迫每天会接待许多的客人。
站街是比待在会所,还要不堪的处境。
我嚯地抬起头来,盯着老刘那张臭得发黑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把晓露妈妈也给卖了?”
“卖?”老刘摇了摇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那是我老婆和闺女,出去上班赚钱养家,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不赚钱,他们要在家白吃老~子的?”
美诗诗被气得发颤,我不断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以现在的情况看,老刘不但和莎莉有来往,还和其他做皮~肉生意的老板也有来往。
这更进一步肯定了我的猜想:老刘八成真的是个专门在中缅边境拐卖妇女的人口贩子!
我没有再多说话,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捏在手里。
“施晓露妈妈在哪儿?具体点!”
老刘两只眼睛盯着钱放光,头也不抬地说:“她就在果敢老街东头那条旧街道上,至于具体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像她这样的站街女,一般没有固定的场所。”
4
老街?莎莉的会所不也在那条街吗?
所以,美诗诗其实一直和她心心念念的妈妈相距并不远,却因为不得自由,只能各自煎熬着受苦。
美诗诗已经压抑不住哭出了声,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往外掉。
我明白她心里的不好受。猝不及防地自己脱了离苦海的同时,妈妈还在受苦,懊悔感和背叛感会油然而生。
这就像当初我回了国,却把美诗诗丢在了果敢一样。哪怕是逼于无奈的,心里总归意难平。
老刘可不在乎美诗诗此刻的心情,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钱,揣进了怀中,拔腿就要跑。
我赶忙按下了快捷键,拨通了便衣的电话。很快,三五个便衣从四周围了过来。
老刘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布下了网,陡然看见有人围过来,有刹那的怔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迅速退到我身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他一只手提着我的衣领往后一拽,靠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我的咽喉处。
“别过来!赶紧滚!”
美诗诗被吓得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弹,几名便衣也十分谨慎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店里的其他客人被突如其来的险情吓到了,尖叫声、脚步声、碰撞声乱成了一团。
老刘阴恻恻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美诗诗,咬牙切齿道:“真是阴沟里翻船了,没想到你胆子变得这么大,居然敢找警察抓我!”
美诗诗脸色忽地煞白,忙磕磕巴巴地摇头。
“他们,他们不是……”
“你当我傻吗?我在边境混了那么久,什么人没打过交道,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们想抓我,门都没有!”
我咽了口唾沫,脑袋不住往后仰着,竭力想避开匕首。可匕首却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咬着我的脖颈不放。
“让开,让开!怎么还不让?再不让开,我可要动手了!”
说着,匕首往前一送,我脖颈处立马一疼,多了一阵温热的濡湿感。
气氛一时僵滞了,仿佛连空气也冻结了,我觉得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艰难。
几名便衣相互看了看,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只能让出了一条路来。
5
老刘拽着我,边与便衣对峙,边不住后退着,一直退到咖啡馆外的巷子口时,我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繁茂的景观树枝叶之间,隐约闪过一丝银光。
下一秒,老刘忽然“啊”地一声,抱着右手痛苦嚎叫起来。他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落地,砸在青石砖的地面上,弹出两三步开外去,恰恰跌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赶忙一脚踢开了匕首,又趁机用胳膊肘狠狠撞开他的胸脯,连跑带跳地离开巷子口,躲到了步步紧追的便衣身后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方才的变故。
原来不知道是什么人,看准时机,用金属弓箭射穿了老刘握着匕首的右手,给了我挣脱桎梏的机会。
几个便衣将老刘制住后,来回找了找,却都没有找到那个帮助我们的人。只有我,在一阵远去的摩托车轰鸣声中,心头一暖。
同样的金属弓箭,我曾经在拉哥的住所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