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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还是在老地方,对有在市里生活了十八年的记忆的时宁来说,不过是从近郊的军校转了两趟公共汽车就到了的事。
拿出身份证明,在门口警卫又打过电话确认后,时宁抬脚进了市局的大楼。
郑博林的办公室在后面小楼的二楼,时宁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办公室等在门口。
见到时宁,他有些疑惑:
“来市里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时宁便清楚,他还不知道她已经进城且跟魏亓舟结婚的事。
“我是来讨债的。”
她反正是不介意站在门口说,她甚至很期待郑博林被讨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郑博林从时宁见到之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龟裂:
“讨债?”
显然,他很疑惑时宁为什么会用讨债这两个字来见他。
不过他还是很快挪脚让开,并比了个请的手势。
“对啊,我想,你应该收到过很珍贵的药材,对吧?”
张彩凤寐下她的药盒,除了让人带给还可能在前线的郑博林,时宁想不到她还有别的用处。
郑博林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
背向办公室门口的时宁,眼角余光看见一个穿着列宁装的年轻女人走进来,她唇角隐隐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我当年嫁给你的时候,嫁妆里不是有一盒子药材么,你老娘,背着我全让人给你送来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或许藏了或许用了她嫁妆的正主,这不正好来了么?
“博林,这是时家姐姐吧?”
“别,我娘家就我一个女儿,没有姐妹。”
时宁最是见不得这种白莲花一般的女人,这会让她有非常不好的回忆。
她板着脸打断女人的话,只看向微微皱眉的郑博林:
“或者,你问问面前这位女士,她应该知道我那盒堪比万金的药盒子去了哪儿?”
女人,也就是郭晓曼,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
她僵着脸,挪动步子走进办公室,站在时宁四五步远的位置:
“是三年前的事,那时候我在……坐月……有人带了一个木盒给我,说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
她脸色有些红,仿佛很不好意思:
“里面有封你娘的信,我就收着了。”
时宁听出来她的意思。
她是说,那时候她已经回到后方,正在坐月子,然后,张彩凤让带的药盒子就这样到了她手里。
又因为她联系不上或者是不能联系郑博林,她就把药盒子收下且这几年一直忘记告诉郑博林了。
郑博林作为郭晓曼相伴七八年的战友和丈夫,更是能听出郭晓曼的言外之意,他眉间闪过一抹不悦和尴尬,看向时宁的眼神带着歉意:
“多少钱,我赔钱给你。”
时宁颇有深意的笑了:
“两颗超过五十年的人参,以及疗效十分好的外伤药,你觉得能值多少钱?”
“还有最重要的,一颗以百年人参和灵芝等珍稀药材为主药的,能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救命药,你又觉得能值多少钱?”
郑博林脸色巨变。
他其实是记得时宁的那个药箱子的,在新婚的第二天,时宁曾经提过那个药箱的重要性。
不过他当时没有在意,这会儿经时宁提起,他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药箱。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里不时闪过恍然、庆幸和纠结。
好一会儿,他才在办公室安静得只能听见三人的呼吸声中开口:
“时宁,对不住,那个药箱子,我是没办法还你了,不过你放心,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