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江殊澜略带调笑的语气里有着些不容忽视的认真,临清筠薄唇微抿,却仍沉默着。
他该如何回答呢?
说他恨不能像待那两株玫瑰一样,把他的澜澜藏在一座只有他能找到入口的花园中,不再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瞥见她的一颦一笑和倾城容貌。
因墨玄峤对她抱有觊觎之意,无论在何时看见江殊澜,他都会用那种让临清筠无比厌恶的眼神黏在江殊澜身上。
所以他想挖出墨玄峤的眼珠,狠狠碾破,踩碎。
说他很厌烦所有人都以为她与范明真有婚约在身,即便事实并非那样。
只要一想到江殊澜的名字会和范明真一起被别人提及、想起,临清筠便想将范明真一刀刀削成薄片,让世间再无人能找到他的存在。
临清筠还很希望自己能是唯一一个看着她指尖染血,再替她杀人的最忠诚的追随者。
在杀人和处理尸体这些事上,他会比邢愈做得更漂亮。
还是告诉江殊澜,亲自将她的温软乖顺引诱至此时柔媚勾人的模样后,他其实什么都不愿再想再谈,只想一遍一遍向她索取着什么,来慰藉他那颗像是怎么都填不满的心——
尽是脏欲的心。
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无法示人。临清筠更不能让江殊澜知道,即便面上装得再好,他其实仍是个烂透了的坏胚。
是以与江殊澜眸中无声的追问对视良久后,临清筠只是如
她说的,抬手以掌风灭了寝殿内的所有灯火。
“告诉我好不好?你为何觉得不安?”
江殊澜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问。
临清筠拥着她,无声轻叹,似是拿她没办法,带着些许目的低声道:
“因为澜澜似乎更信任邢愈。”
“因为今夜去冷宫,我没让你与我一起吗?”
江殊澜并不奇怪他清楚自己离开延乐宫后的去向。
她知道临清筠应派了人暗中保护自己,夏答或者夏问都有可能。但她竟从临清筠的话里觉出,他似乎有些委屈。
她是不是,低估了临清筠的在意。
临清筠故意用带了些浅淡低落的嗓音缓声道:
“无事的,或许澜澜觉得有些事不适合让我知道,我能理解。”
江殊澜心神一顿。
临清筠不仅吃护卫的醋,竟还说起了反话,这分明就是她平日里找他撒娇时才会用的法子。
“临大将军当真能理解?”江殊澜故意问。
“那我岂不是不必和你解释今晚的事了?”
临清筠微微颔首,温声道:“澜澜怎么做都可以。”
江殊澜:……
她头一次见临清筠现在这个样子——
像个分明正因没拿到自己想要的礼物而失落的孩子,却倔强地说自己其实不要也可以。
仍是平日里的温和态度,话里话外却都在透露着“快来哄我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临清筠,江殊澜觉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给他。
是以江殊澜也真
的理了理思路,把自己今夜去冷宫见的人、做的事一一说给临清筠听。
说起那个太监交代的,有关她父皇崩逝的真相时,江殊澜的声音越来越低。
活了两世,她今日才知道,原来当初江黎凭借着父皇对他的信任,把烈性的丹药融在了他们偶尔共用的饭食里。
那丹药非毒,负责试菜的太监也用得很少,难以察觉。
但江黎每回都会提前让人把另外一种药交给今日死在冷宫的那名太监,让他把药混在自己的那杯茶里,好及时解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