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保护我,难道是保护你?”叶琉璃问。
“是在保护你手里的银子,”顾斓汐白了一眼,“你信不信,只要这里的重兵撤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立刻就有最少两伙人来抢劫?”
“真的?”叶琉璃大吃一惊。
“董家行事如何,你从玉兰口中应知晓吧,董传良因为一名女子不惜害得玉兰家破人亡,你认为董昌胥损失了六千万两银子,会善罢甘休?”顾斓汐凉凉道。
叶琉璃沉默了。
是啊,她之前确实疏忽了,并非傻甜白到不知人间险恶,而是还没从现代法治社会的思维中逆转过来。
这里再也不是文明社会,这里是个弱肉强食甚至胆大包天的封建集权制社会。
“是……王爷让你们来保护我的?”叶琉璃问道。
顾斓汐冷哼,“你说呢?”
虽然贤王要剥她皮,还给她一掌,然而叶琉璃知晓贤王只是威慑她,并非真的恶意。如果贤王真狠狠打她一掌,这小命怕也就没了。
幽幽叹了口气,“顾斓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信任王爷,太过分了?”
顾斓汐没想到叶琉璃换了一种口吻,眼神中多了警惕,却没说话。
叶琉璃努力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矛盾表情,语重心长道,“王爷的库房固若金汤更有重兵守卫,自是无比安全,这银子若王爷想用也大可拿去,但我真怕王爷再次拿去赈灾,自己吃不上饭。”
顾斓汐冷笑,“如此说来,你认为王爷
用银子救济灾民是错的了?在你眼中,封地王爷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作威作福、代表了鱼肉百姓、代表了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却无视百姓的死活?也许,有些王爷真就如此,但我们贤王不是。正因贤王之贤,所以才受百姓爱戴、天下褒扬,所以才刺了某些人的眼,最终被迫害。呵呵,这些道理,你们叶家人是不懂的。”
若不提“叶家人”,叶琉璃还能陪顾斓汐演演戏,撒一些心灵鸡汤和狗血,但屡次将叶家人的脏帽子扣在她的脑袋上,她便真火了。
“呵呵,是啊,你们贤王好、你们贤王无私,你们贤王有银子就救济灾民,然而呢?当你们贤王人不人鬼不鬼变成残疾,那些被救济的灾民在哪?人之初性本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顾斓汐冷笑,“看似爱憎分明、实际薄情寡义;看似爽快风趣,实际自私自利,这就是你。”
叶琉璃一愣,指着自己鼻子,“靠!你说本王妃自私自利?我告诉你,本王妃三天三夜吃住拉撒在急救室救人,连续十五个小时站在手术台前做手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竟说本王妃自私?我明着告诉你,叶家人是叶家人,我叶琉璃是叶琉璃,从此再无关系!如果我自私,我能毅然决然掏出嫁妆给你们发薪水?别和我说掌权不掌权,就算是拖欠了薪水,本王妃就在房间里你们还能拿我怎样?我为什么
用嫁妆发薪水,用嫁妆帮王府还钱,还不是因为不想大家饿肚子?”
一番话,竟说得顾斓汐哑口无言。
也因为叶琉璃的话,守卫在岚芳园的所有侍卫对其肃然起敬。
王府一直不富裕,但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手中拿来养活一家老小的薪水竟是王妃娘娘的嫁妆,顿时无比心酸。
邵侍卫惊讶地看向贤王妃的方向,想到在不景气的当前,全家老小能吃饱穿暖,更对王妃无比感激。
顾斓汐眼神闪了一闪,一堆讽刺的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琉璃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