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阿宝照常到赵沐家补习功课,赵寡妇去邻居家唠嗑去了。
“阿沐,这个怎么做的啊?”阿宝指着作业说。
“这个你忘记了吗?课堂上夫子可是重复讲过的。”赵沐提醒道。
阿宝挠挠脑袋,毫无印象,“夫子什么时候讲过?”
“阿宝,你是不是又和肖笑在课堂上偷偷聊天了?”
“好像是吧。”阿宝想想自己和肖笑的聊天次数,那是有可能的。自己和肖笑两人常常听得昏昏欲睡,为了保持清醒,才偷偷说了一会儿话。
“你不知道吧,夫子在上面可以看清每个学生的状态,无论学生是在听讲,或是睡觉,亦或聊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赵沐提醒阿宝,别因此得罪了夫子,反被请了家长。
虽然冯氏不会责怪阿宝,可是很丢脸啊,一般请家长的都不是成绩好的学生。
“啊,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阿宝特别惊奇,明天等去了学堂,她要试一试夫子的位置是不是都能看到下面的每个地方。要是都能看到,那她平时和肖笑岂不是表现得特别突出。
“当然啦,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呢。”看到赵沐斩钉截铁的样子,阿宝早已经相信了,看来以后和肖笑要注意了。明天去了,她要告诉肖笑这个消息。估计那个小傻子,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呢。
赵沐又仔仔细细给阿宝讲了一下,其实点出了关键点,阿宝就反应过来了。
“阿沐,你真厉害。”阿宝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又忍不住想到,要是赵沐的脑袋长到她头上就好了,这样考试的时候,随随便便考个中等往上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沐看她的样子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要乱想,自己好好学才是正道。”
“阿沐,你怎么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我才不要当你肚子里的蛔虫,我要当你的夫君。”可惜赵沐后面的话声音像蚊子嗡嗡一样,阿宝没有听到。
“你要什么呀?”阿宝追问。
“没什么,没什么。”赵沐红着脸,再不肯说了,阿宝只能作罢。
学着学着,阿宝又困了。这也不怪她,昨日收到了萧白的信件。萧白经过多日的养伤,已经痊愈,甚是思念阿宝,给阿宝写了情诗过来。
什么“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啦;什么“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啦;
什么“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啦,那些诗句生生看得阿宝脸红。
关键萧白还说,等他来赵家村的时候,要当场吟诗给她听。信中还别出心裁,加了两个红豆,正映了王维诗句中的红豆。看到红豆,阿宝既羞涩,又想念萧白。要是萧白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可以抱抱他,缓解我的思念。
陷入热恋的人啊,恨不得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然后阿宝就激动的半宿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今日困顿实在正常。柳儿还以为她怎么了,阿宝羞涩的说是收到了萧白的信,柳儿替她开心,倒是没有问的很详细了。
看到阿宝睡着,赵沐怕她冷着,给她搭了衣服。阿宝睡梦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脸甜蜜。赵沐自言自语:“阿宝要是梦到我这么开心就好了。”
阿宝不知赵沐的心事,依旧睡的香甜。赵沐本来专心地看书,视线却不自觉转到阿宝身上。或许是做梦做多了,如今阿宝近在咫尺,他心中实在欢喜,忍不住盯着她看了起来。即便阿宝不知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心中也生出无限喜悦。
突然,赵沐看到了阿宝的嘴唇,阿宝睡的正好,脸压在胳膊上,嘴巴不自觉嘟了起来。空气中似乎出现了邪恶小人,一直在鼓动赵沐,“去吧,亲亲她,看是否像梦中那般柔软。”
可另一个正直小人在拉扯他,让他不要这么做,“不要这样,阿宝知道了,会再也不理你的。”两个小人反复拉扯,都想说服赵沐,最后邪恶小人占了上风,它一脸得意的看着正直小人,“看吧,我赢了。”
赵沐不受控制的往阿宝俯下身去,终于亲到了,就像梦中那般柔软,那般甜蜜。脑海中像是炸起了烟花,太开心了,赵沐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气。害怕把阿宝弄醒,他只能轻轻地亲她,如此卑微,如此虔诚。
阿宝睡着睡着感觉嘴巴上有东西,还以为是飞虫,呓语一声,想要醒来。赵沐连忙跳开,装作正正经经看书的样子。幸好,阿宝没有醒,赶跑了烦人的飞虫,阿宝继续沉沉睡去。
赵沐再三观察,见她没有醒来,忍不住又俯下身去。一回生二回熟,感觉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感情,他想要和阿宝更进一步。可阿宝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把他当做哥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阿宝又梦见了萧白,梦见两人在桃花树下,桃花纷纷落下,落在两人身上。萧白见到有桃花落在阿宝头上,他让阿宝别动,从阿宝头上拿下花瓣。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视线中有无限的情意。
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又有飞虫来扰,忍不住拍手打去,这次赵沐没有那么好运,被打个正着。害怕弄醒阿宝,赵沐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偷偷地看着阿宝。忽然听到阿宝呓语,“小白”。
“什么小白?”赵沐忍不住和睡梦中的阿宝对起话来。
“萧白哥哥。。。。。。萧白哥哥。。。。。。”阿宝唤道。
赵沐像是被哗的一声泼了一盆冰水,刚才偷亲时有多甜蜜,如今就多难过。这心情如同从高空垂直坠落地面,心脏像针扎一样难过。
“萧白不就是那个萧世子嘛,原来阿宝喜欢的是他。阿宝并非不通男女之情,她只是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越想越难过,他好想摇醒阿宝,质问她明明自己比萧世子早遇见她,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喜欢萧世子?难道自己不好吗,自己对她不够好吗?自己要怎样努力才能赢得她的喜欢呢?
阿宝终于补够了睡眠,从睡梦中醒来。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赵沐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阿沐,你怎么了,怎么失了魂似的?”阿宝关心道。睡觉前赵沐还好好的,怎么自己睡了一觉醒来,赵沐就这样了。
赵沐痛心地看着阿宝,仿佛阿宝是个负心人,抛弃了他。“阿宝,我没事。”
阿宝拿来铜镜,让赵沐看他自己的样子,镜中赵沐脸色难看,实在憔悴。“阿沐,你休息下吧,准是累着了。”
赵沐如同行尸走肉般听从阿宝的安排,躺下休息了。“阿宝,你能等我睡着再走吗?”赵沐忍不住卑微地祈求道。
“阿沐,我不走,等你睡着了我再走。”阿宝做出保证。
赵沐听到心中满足了几分,拉着阿宝的手睡去。阿宝见赵沐呼吸稳定,沉沉睡去,才轻轻拿出自己的手悄然离开。等她离开后,赵沐睁开眼睛,他的心被挤压得如此难过,怎能睡的着。可惜,他的难过阿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