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双手插在西服裤袋,烛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眸中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贯的厌恶。
“秦太太,发这么多短信叫我回家,是又犯贱了吗?”
嘲讽的语气,含着毫不掩饰的轻轻。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秦舒期盼的眼神迅速黯淡,心里刚泛起的喜悦,消散无踪。
他从不叫她‘江太太’,除了那张结婚证,他们的关系比路人还要陌生。
秦舒的手指抓紧桌布,维持声音平静:“短信……是我上周发的。”
那天,她刚刚确诊肺癌晚期,绝望痛哭,拼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想得到安慰。
他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她孤独的等他回应,由绝望到认命,由认命到平静。
原来,他根本就没看她的短信。
“既然回来,就吃饭吧。”
秦舒把酸楚咽回喉咙里,努力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急忙的把碗端到他面前。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吃饭,她得珍惜。
江靖言冷眼看着她忙碌,看她殷勤把热腾腾的饭端到面前,心里没来由一阵厌烦,挥手打开她端着碗的手。
“你以为,我对着你这张恶心的脸,能吃得下饭?”
“咣当”
饭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秦舒的肩膀一颤,似乎心也跟着裂开,一阵刺痛。
生命的最后时光,连跟他吃顿饭都是奢望吗?
她把胸口的痛楚压下去,若无其事的笑着:“看我多不小心,再给你盛一碗……”
“你犯起贱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江靖言不耐烦起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你爸要是知道,他给你安排的美满婚姻,只是让你越来越贱,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气死在医院?”
他烦透了这女人,明明是江家害死了父亲,她居然还想和自己白头到老!
秦舒的手腕像是要被他掐断,肺部也牵扯得疼痛,她挣扎着恳求。
“靖言,吃完饭再说。”
“和你吃饭我觉得恶心,但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江靖言冷笑一声,一把挥开桌子上的碗盘,把秦舒拖上去。“正好也让你爸亲眼看看,他女儿究竟有多贱!”
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餐桌对面的投影仪上,立刻出现一间病房的场景,一个全身瘫痪的老人躺在病床上。
“靖言,不要!”
秦舒脸朝下的趴在满是油汤的餐桌上,心脏猛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