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在靠近这一个漩涡的地方,曾经有过一个又长又深的伤口,划破头皮,几乎见骨。
红色的血肉,白色的头骨,郁早早剃掉头的时候,她抱住医院那床染了血的被子声嘶力竭地哭吼。
现在那里已经结疤了,长长的一条刀疤,长不出头,宛如一条肉虫一样攀爬在这个容貌美艳的女人的头颅上。
后来有一天,她把头烫了卷,长卷,风情更盛,她对郁启明说:“没事儿,卷能遮住,Tony老师说看不出来那块有秃了一块,我也觉得不怎么能看出来了。”
不仔细看是看不太出来了。
可是疤留了就是留了。
郁启明把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手机。
又有一条信息进来,郁启明点开看了,是裴致礼过来的一个简短的抱怨:
【有点忙。】
郁启明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开口对郁早早道:“愧疚或许有存在的理由,但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语气平淡,声音轻柔: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早早,不用再质问和怀疑自己了,内耗没有任何价值,有这个功夫,你可以剪出十个视频了。”
郁早早低着头,声音带着些哑:“可是他说请我吃饭。”
郁启明点开对话框回复对方:
【忙的话晚上您别再过来医院了,太麻烦了】
然后对郁早早说:
“去呗,他请你吃饭,不吃白不吃。”
郁早早忍不住抬头道:“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少了他这一顿饭就要饿死了吗?什么不吃白不吃,你怎么不去吃呢?”
郁启明漫不经心道:“哦,我倒是想,他没喊我。”
手机里,雪夜头像那一位像是正守着手机一样,回复得极快:
【其实也没有太忙】
郁启明看到回复,嘴角没忍住又勾起一抹笑。
郁早早看到了郁启明嘴角的那一抹笑以及盯着手机一瞬不瞬的眼睛,忍不住尖叫:“郁启明!咱们两个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跟你在推心置腹,你居然跟我一心二用?!哥们儿,你的良心在哪里?!”
郁启明立即收起手机,抬起眼,面目严肃道:“郁早早女士,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依旧还对人抱有愧疚自己又无法消解,那么这个问题就是客观存在的,问题既然摆在那里,那么你本就应该要以更积极的心态去解决它。”
郁早早尖叫的声音卡在喉咙,面红耳赤捂住自己的脸,喃喃道:“我解决不了啊,我怎么解决啊,你说的轻松。”
郁启明淡淡道:“只要你放下过去。”
郁早早背脊缓缓僵硬。
……放下?
“我已经放下了。”
郁启明声音平淡却温柔:“是,我当然知道你已经放下了,你是伟大勇敢的郁早早,所以,我从来不怀疑你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郁早早战无不胜。”
郁早早放下自己的手掌,她眼眶有些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