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明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他的手机突然铃声响了起来。
裴致礼对他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好的裴总。”
郁启明掐断了电话,朝着裴致礼说:
“明天见。”
郁启明回到办公室,对方来了第二个电话,郁启明接了起来。
“喂,宝贝儿,还在忙?今天什么时候能回家?”
郁启明收拾了一下办公桌面,淡淡道:“马上下班了。”
乔丰年有些惊喜:“真的啊?那你……赶紧先回来,我有事儿——你先回来,回来再跟你细说。”
郁启明收拾完了桌面,拿起了公文包,他走出办公室,关上了灯:
“好的,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乔丰年没听出异样,隔着电话,他认真嘱咐:“好的,那宝贝儿你心平气和慢点开车。”
郁启明走进电梯,摁下楼层,望着电梯缓缓一层一层往下走。
直到叮咚一声,到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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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路16号门口的路灯上攀爬了一朵金属的蔷薇玫瑰,是乔丰年的手工作品,当时一共做了两朵,第一朵赠予他的母亲苏照春女士,第二朵他送给了郁启明。
郁启明当时随口说的:“把它挂门口那路灯上,我每天回来第一眼就能看见玫瑰,多浪漫。”
乔丰年夸他这个主意棒呆了,捧着郁启明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你说的对啊宝贝儿,一回家就看到永生玫瑰,真的浪漫死了!”
郁启明随口一说,乔丰年还真就把那朵玫瑰给弄到了路灯上,那么多年风吹雨淋也没生个绣什么的,这东西的保质期比人类的感情长多了。
小洋房的大门半开着,郁启明推门进屋,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客厅里摆放着的一束巨型玫瑰。
郁启明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放下手里的包和钥匙,换鞋进门。
除了那一束多余出来的巨大的玫瑰,屋子里的其他地方跟他出差走之前可以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不是说要换墙纸吗?换了哪个?他一时也真没看出来。
沙上堆着的靠垫,地毯上随手乱丢的一个游戏机,吃剩了一半的车厘子,郁启明走到小餐桌,拿起那半盒车厘子走进厨房丢进垃圾桶。
乔丰年捏着一柄木铲站在炉子前,并不知道郁启明已经到了。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袖口撸高,戴了猫咪头的围裙本来正伸着头观察一锅红烧排骨,后知后觉听到动静他才转身,看到郁启明丢完那半盒车厘子,正面色平静地站在厨房门口。
乔丰年下意识伸出手想来个拥抱,郁启明没说话,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乔丰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围裙,行吧,别弄脏他那一身西装。
乔丰年放下了手,对郁启明说:“再等等,马上可以开饭了。”
乔丰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红烧排骨是他唯一还算会做的一道菜,每次他做了什么错事朝着郁启明求饶,他总会摸进厨房,以此讨饶。
郁启明吃了排骨,顺手也就给乔丰年台阶下。
两个人相处磨合,忍让和体谅是郁启明生活里的主旋律,乔丰年毕竟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少爷公子哥,郁启明拿人手短,该让的时候让,该退的时候退,只是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他不想也不能再退让了。
郁启明对乔丰年说:“不用了,你先关一下火。”
乔丰年怔了一下:“怎么了?就还差收个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