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礼拜见完诸位皇亲之后,终于等到“回门”那日。傅莹离府数日,说心里话还是有些想家的。
弘历见她一早起来神采飞扬,便知她是因回娘家之故,忍不住说道“我见你今日喜上眉梢,不似前几日那般早起便是疲困之态,可见你是急着想回娘家罢。”
和他相处几日,傅莹知道她家男人着实会察言观色,自己稍有点什么表现不同,他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被猜出心思就被猜出吧,只是回他这话却有些难度。说“是”,害怕他多心,以为自己在这里呆得不好;说“不是”,依他的智商,绝对可以听出这是违心之语,恐怕会惹恼他。
傅莹在现代社会步入职场多年,深知说话的重要性。虽说这四阿哥弘历看上去很是亲和,但毕竟是影响自己命运的人物,说话谨慎着些没错。就像再怎么随和的老板,也切记不能其面前,毫无规矩地大放厥词。
她想了想,对着镜子回道“圣人以孝为百善之先,我既已出嫁,自不能常侍奉父母左右,只能竭自己所能令父母宽慰,不使其为自己忧心便可。”
说完这通话,傅莹还是万分庆幸自己有原主的能力,否则以自己现代“工科女”的身份,恐怕是说不来这般有古意的话来。
弘历极是推崇孝道,听傅莹如此说,便想她是一孝顺女子,为此暗自得意,、。毕竟妻子德行出众,为人夫者,自然觉得颜面有光。
玉净正给傅莹梳,听弘历这么问,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我家老爷和夫人是极疼小姐的,小姐和四阿哥一起回去指不定多高兴呢。”
原来,玉净见弘历待她们这些陪嫁丫鬟相当随和,虽不知这是“爱屋及乌”的原因,但还是比之前说话随便了些。
见玉净随便插了句话,傅莹倒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说话随意倒也罢了,怎么能在未来的乾隆皇帝面前这么不懂规矩呢
不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都不能再这么纵容她了。但当着弘历的面儿批评她也不好,于是笑着说“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现在主子们说话也随便多嘴。”
因玉净被傅莹这几个月宽待惯了,听她这么说,只以为自家小姐不过是开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弘历对玉净插话一事并不为意,他见玉净说汉语十分流利,怀疑她是汉女,于是问她道“你汉话说得如此好,父母可是汉人”
玉净一边给傅莹梳一边回道“奴婢乃是富察府中的旗下家奴,祖上是汉人呢。”
弘历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小姐平日在家是多说汉语,还是满语”
玉净想了想,道“因老爷要求,小姐平日在老爷面前说汉语,私下里说满语多。但小姐出阁前几个月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不曾要了性命,这病好了之后,就说汉话多了,还让我们这些丫鬟们多说汉语呢。”
傅莹正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丫头话可真多时,弘历听闻她生病一事,便凑到她面前说道“你生病一事,我听汗阿玛说过。汗阿玛说富察家的格格生了大病,若格格病不能痊愈,恐婚期要延迟。”
傅莹一开始还感叹,雍正皇帝对自己做他儿媳一事相当执着,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在古代是极看重门第出身的,雍正皇帝哪里是对她执着,而是对她背后的富察一族的执着。毕竟她家祖上就是朝中重臣,她爹就不说了,她的两位伯父,那也是颇得雍正皇帝的重用。
玉净犹不自觉,还没等傅莹说话,便自己先说了“可不是嘛,当时小姐昏迷不醒,多少名医都说回天乏力,哪知一日突然醒过来,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弘历听了愈高兴,看着梳妆的傅莹道“你看,此乃天意欲要成全你我姻缘,故而令你大病愈。”
真是撩妹高手傅莹忍不住心中感叹。她想原主哪里是痊愈,而是被一个同样叫“傅莹”的二十一世纪女子“夺舍”了。
但她还是维持笑容道“是呢,天意不可违啊。”
玉净依旧滔滔不绝地说道“小姐前段时间还下功夫学蒙语来着。听傅恒少爷说,是老爷说四阿哥精通满、蒙、汉三种语言,小姐蒙语不好说不过去。”
弘历高兴道“你既想学蒙语,我得空教你便是。”
傅莹记得自己的老爹原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她猜测这十有是玉净为讨好弘历才这么说。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她这种乱说的习惯以后在宫里可要吃大亏的。
不好现在当面批评她,只能笑着对玉净说道“你就不能学学玉枝,看人家一言不的,你怎么就这么话多呢”
傅莹说的这些话,玉枝还是听懂了,不过却用满语回道“格格,我那是因汉语不好,有时不太懂你们说的话,怕误解了,索性就不说了。”
这边玉枝回话没给她面子,那边弘历也点头道“玉净说的这些,也正好让我多知晓一些你的事情。”
见玉枝和弘历基本上都站在自己这边,玉净忍不住脸上显出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