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照还抓着自己手腕就连忙退开,同时有些局促,声音低弱的道了句:“谢谢。”
秦照被她甩开,却也没恼。
他只是打量的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你一个人在此处作甚?”
沈阅目光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
她其实也不是不擅长说谎,只是这会儿情绪低靡又心烦意
乱,懒于应付,就捂住手腕垂下眉眼,没有理会。
秦照没有私下与她这种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单独打交道的经验,见她如此,一时竟也站着没动。
可他到底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过了一会儿又道:“这里人迹罕至,开春以后蛇虫鼠蚁都多,不要乱走了。”
沈阅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又低低的应了声:“嗯!”
他二人之间,其实也仅限于认识而已,压根就不熟,更说不上话。
秦照言罢,抬脚便走。
走了几步,发现沈阅依旧站着不动,就又蹙眉顿住了脚步:“你还不走?”
他这人,天生便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就这么不含任何情绪的一句话,落在沈阅耳中,就有了鲜明威吓那意思。
沈阅打从心底里有几分惧他。
而这个地方,又的确让她呆的不舒服……
她也唯恐秦照会胡乱猜疑来翻她的秘密,闻言,抬眸与他对视一眼,瞧见了对方眼里的不耐烦,就硬着头皮跟上了。
秦照不再多说,抬脚继续往前走。
等在不远处的长赢,已经趁这工夫利落的剖出蛇胆塞进了随身携带的酒囊里。
他明显常做这事儿,极有经验的模样,手上愣是滴血未沾,没事人似的将死蛇扔进旁边的草丛里,然后落后二人几步从后面跟着。
善清庵这后山其实是整个废弃的,平时无人打理,草木丛生,一条小路都被杂草枯枝遮了大半。
但秦照明显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精准循着半明不明的蜿蜒小路往前山方向去。
他这人高腿长的,走路又快,沈阅只能尽量跟上。
半路回头,又看了眼重新被遗弃在深山里的那座简陋的小院。
此时后知后觉——
秦照,他方才应该是从后山的小路直接上来的?
一个分神,本就有些过长繁琐的裙摆挂到路上横倒的一截小树枯枝。
她脚下一个踉跄,直直的往前扑去。
“小心……”长赢自后面喊了一声,碍于身份,却没敢抢上来扶。
走在前方的秦照及时回身。
仓促之间,沈阅一把按在了他胸前。
男人的胸膛伟岸,隔着衣物,触手一片坚硬,心脏的跃动却藏着强劲而隐晦的力量。
沈阅惊慌之下,又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秦照皱着眉头,略一垂眸,看到的却是她滑落的衣袖底下,白皙手腕上面那两排已经不甚明显的结了痂的齿印。
他突然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驿站简陋的墙壁后面女子压抑的啜泣声。
秦照怔愣之时,沈阅已经慌忙站直了身子。
连续在外人面前失态,她懊恼的脸色微微涨红,也不敢抬头去看秦照的脸,只又连连道歉:“抱歉,我刚绊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秦照估计也是烦她了,直接没应声,再次转身向前走去。
沈阅收拾起凌乱的心情,赶忙跟上。
却发现——
走在前面的男人,步子明显放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