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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泽，我想好了，我答应你，去阳城同你合伙创立公司。”

听到他这句话，远在阳城的韩少泽声音中带着讶然。

“你之前不是说不来了？你嫂子她会答应？”

“我听说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挺照顾你的，你真要来的话，一定要好好同她商量，毕竟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你半个长辈，万一因为这件事生气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江川澈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我的事再去阳城的。”

短短聊了几句后，江川澈将电话挂断，他的视线移到了茶几上摆放的一个柿子摆件，这是他的嫂子程清许送给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那是好些年的事了，江川澈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怅然，记忆被拉回从前。

他哥哥江川阳和程清许相识于大学，毕业后很快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在婚礼当天，这对新人头顶的水晶灯意外坠落，为了护着程清许，江川阳推开了她，从此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备受打击的程清许挂念着从小父母双亡的江川澈，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决然将他带回了程家。

那时她将这个柿子摆件送给了他，她敛下哀伤温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小澈，没关系的，从今天往后嫂子照顾你，嫂子就是你的家人。”

程清许将他照顾得很好，她害怕江川澈因为家里的事影响他的学习，几乎每晚都亲自辅导他的课业。

百忙之中也会抽出来一点时间同他逛街散心。

年少时的情动总是不由自己，即便知道程清许是他的嫂子，但那颗心在看到她的那刻，还是迷失了方向。

他将那些心思藏在日记本里，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在十九岁生日那天，程清许从他的床下翻出了他年少却刺骨的爱意。

他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日记本摆在茶几上，一向温柔的程清许气得指尖发抖，眼眶发红。

“江川澈，你疯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程清许，是我的嫂子。”

这句话从喉头说出来时，每个字都仿佛是根银针，扎破喉咙，痛得让人忍不住发抖。

见他明明知道这些，程清许的脸色更是难看。

“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的，你这样对得起从小到大抚养你的哥哥吗？”

“你还小，分不清感动和感情，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什么是应该做的。”

江川澈当然知道，但那些扎根在心间情感又岂是他说断就断的。

他喜欢程清许，他无法放弃。

从那时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僵化，直至有一次程清许不知为何喝多了酒，一回来就看到他站在阳台上发呆，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口中喊着是他哥的名字。

她无措哭泣的样子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那是江川澈第一次冲动，他低下头，缓缓的，珍重地亲了程清许的脸。

程清许从醉意中猛然惊醒，看着那和她曾经所爱相似的脸，狠狠推开他。

第二日，他敲开程清许的门，藏在口袋里的手揪了起来。

“我这张脸，是不是很像我哥，你可以试试对着我张脸喊他的名字，我都可以，清许，我都可以。”

程清许面无表情地将门关上。

直至三个月前的一天，她挎着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回来。

“这是我的弟弟，江川澈。”她眉眼间带着柔色，看向那人的眼神情意绵绵，介绍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一瞬，他积攒多年的情绪坍塌，有些崩溃地问她。

“你真的爱他？”

程清许看着他猩红的眼眶，点点头，语气平静自然。

“是的，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小澈，人不可能一辈子被困在原地。”

真是荒唐，人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爱上别人，江川澈甚至以为这是程清许为了逼他放弃编织的骗局。

但她和那人牵手、约会，日夜不归。

她说她最近要忙订婚的事，要将现在的房子转移到他的名下。

因为她会有属于自己的新家。

前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程清许给他发了请柬，江川澈没有去，他找了个酒吧宿醉，打开朋友圈就刷到了她和未婚夫燕修的合照。

打翻的酒瓶倒了一地，他趴在酒桌上，举着酒瓶倒着，酒从杯中溅落出来，弄湿了他的脸。

他微微睁着眼，没忍住苦笑出声。

他不该喜欢程清许，他早该明白的，他们没有以后。

江川澈想到前些天韩少泽对他发出的合伙邀请，总算是下定决心。

他打算离开，离开这个有程清许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