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处费是少不了的,纪安刚刚进了礼部,就遇到七年才一次的选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就这么一个月,他的荷包却是鼓了起来。真应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做官真是个来钱的行当啊。
好在这些银钱都是众人约定俗成的,且就是选秀人家给的打点费。倒不是什么不能拿的钱,纪安一开始被分到红包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忙趁着晚上的时候去问了崔玄,这银子怎么回事。
崔玄让他收起来的时候,纪安才明白,若不是他是崔玄的师弟又是皇帝钦定状元,像他这样的新人是分不到如此的好处的。给他一份利子钱也不过是看在崔玄的面上,若是他不拿,怕是礼部的其他人也不敢拿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纪安就是后台硬,也不能把身边的同僚都给得罪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纪安若不想做孤臣,就要入乡随俗。
礼部都是一些老油条,钱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从来不碰。这些利子钱就是选秀捞着的好处,崔玄以及王大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他们都是默许的,纪安这么一听,才知道原来分脏抢地盘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再一次刷新了纪安的认识,给他长知识了。
拿着银子,纪安想要给他师兄送去。毕竟沾了他师兄的光,他自己一个人独吞还是做不到的。崔玄那还把他这点银子放在眼里,好好说了一顿纪安,还给了纪安一个荷包,纪安回去一数,才发现有万两之数。
于是,第二天顶这个熊猫眼,又去找崔玄,期期艾艾的说那笔银子的事情。
崔玄瞧着纪安把银票退回来,笑着问道:“怎么把银票退回了?阿安不是早就和师兄说过,最喜好金银财宝,多多益善吗?难道是师兄的银子咬手,阿安不愿意要?”说着最后一句,好似有些生气的模样。
纪安忙解释道:“师兄,无功不受禄,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可不能那你这么多银子。不然,我不就成了见钱眼开之徒了吗?”其实,纪安想想自己受了师兄这么多好处,却没能给崔玄什么回报,已经很让他心中不安。若是再拿师兄的银子,纪安是做不到的。
崔玄知道纪安就是嘴巴花花,真要给他什么,他比泥鳅还要滑溜,缩的比谁都要快。不过,他知道纪安不愿意回纪府去,也没怎么用纪老太太她们给他私房,他早知道纪安会有身份大白一天,这些银钱也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过,事情多,他们又住在一起,一时间倒是给忘了。
直到纪安来给他送银子,他才记起了这件事。于是崔玄说道:“阿安,你可说错了。这银子可是你该得的,当时你不是给师兄我想了不少的点子做买卖。这两年师兄很是挣了不少,当时就和你说给你一些干股吃红利吗?只是一直师兄忙得忘了,今日才想起给你罢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等你以后分家出来了,师兄再全部给你。”
纪安听了楞了楞,虽然早就知道他师兄手下有很多铺子,自己也出过不少主意,可他从没想过凭这个就获利。再说,他师兄也给他不少红包了,吃住用行基本上都是他师兄在管着。
崔玄看着纪安要推辞,忙拦住他要说出口的话说道:“其实,我这也是狡兔三窟,帮你留一份下来,以后若是生意出来茬子,也能留有一手。若是一直顺利,给了师弟也算是师兄的一份心意。”
话说到如此地步,纪安除了接受才能不辜负了他师兄的一番美意了。
而另一边,纪安在秀女的名单上瞧见了纪安的那位范姓表妹的名字。虽然对于这范雨嘉没什么好感,可她毕竟是崔玄的亲戚,且听着崔玄的意思,他母亲很是看好这位做崔家妇,怎么又出现在了选秀名单上。
纪安想想就给崔玄说了一声,而崔玄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就让纪安不要去管。瞧着崔玄胸有成竹,纪安放下了小小的担心,很乐天的就把事情抛到了脑后。
纪安慢慢的已经融入了礼部的任职之中,又和崔玄住着,一切都让纪安过的很满意。不过,可能老天爷就是不太乐意让纪安过的高兴了,郑氏的家书让他回府一趟,说要事情相商。
于是,快忘记自己是纪府人的纪安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倒霉催的身份在呢。再不情愿,他还是坐着马车,带着礼物回了纪府。
纪府瞧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要说不同也是有的,纪晨从宫里住回府里了。纪安和他碰了面,发现一直是世子子礼仪范本的纪晨憔悴了很多,眼角甚至能细细瞧出血丝出来,脸色也是苍白的很。
纪安心中纳闷,不知道纪晨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可心中十分的不妙。纪晨是白氏能够豁出命相护的儿子,若是郑氏用什么手段打压了纪晨,他十分的有理由相信,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
有着这种隐秘的担忧,纪安赶紧去找郑氏。郑氏瞧着纪安一顿嘘寒问暖,就直奔主题说道:“阿安,你过完年就十六了,以前是娘疏忽了,没给你定门好亲事。这次你得中状元,我和你爹又说动了族老们同意让你过继到我名下。我就想着趁着这次选秀,你在礼部瞧着有没有什么和意的姑娘家。我直接求了你姨母,让她开口直接给你们赐婚。”
纪安一口茶在嘴里,差点没被喷了。娶亲?他以为自己最少得过两三年才要烦忧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吗?瞧着郑氏兴致勃勃的模样,纪安心中发苦,不知道该如何说。
云涌
郑氏想的好,虽然不能向众人点明纪安的身份,但不妨碍她抬高纪安的身份啊。而现在给纪安找个位高权重的岳家就成了当务之急,正好趁着纪安得了状元,又要被记成嫡子,再由她出面,直接求了赐婚的旨意。那这桩婚事,哪还有不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