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别苑外围戒严。”
“属下明白。”
长风和远泾退下后,沈修妄回头看向窗边的人。
姑娘仍低垂着头,玉指搭在窗台边,似乎羞涩尚未敛去。
他随手拔出一根糖葫芦,捏着竹签,递到她眼前。
“喏。”
方才苏檀打量自己的唇还没复原,嫣红微肿难免引人遐想,便没有回头看长风他们。
垂眼正瞧见院外一尾锦鲤从池中跃起,金灿灿的鳞片,煞是好看。
面前忽地伸出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姑娘讶然,回身看向沈修妄。
公子长眉微挑,“方才过来路上,你不是紧盯着瞧的么?”
苏檀怔怔接过他递来的糖葫芦,这才看到不远处还有一株“糖葫芦树”!
比白日里见到的那货郎手中扛的还要大。
沈修妄捏了捏她的脸颊,揶揄道:“今儿让你吃个够,往后不许这般没见识,三岁孩童似的。”
酸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苏檀感觉胸口好似被塞进一小团棉花。
轻轻软软的堵在那处。
她唇角翘起,轻声谢恩:“多谢公子。”
沈修妄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收回捏她脸颊的手指,指尖细细摩挲。
“晚间有客到访,届时你在外间烹茶。”
姑娘点头:“是。”
沈修妄又嘱咐一句:“今夜不论生何事,听到什么或是见到何人——”
果然如她所想。
苏檀心头紧,垂应声:“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唯公子之命是从。”
沈修妄颇为满意,轻笑一声:“吃吧,我去书房。”
自寻到佛球之后就知道她是个伶俐的,如今多加调教果真越省心。
公子款款离去,徒留一室岑寂。
还有整箱的绫罗衣裙,满树的糖葫芦。
苏檀黯然垂眸,盯着指尖那串沉思许久。
然后送到嘴边“咔嗞”咬下一口。
糖衣脆甜,山楂果酸涩清新,两者味道完美中和,恰到好处。
苏檀无奈地叹了口气,咀嚼两下,咽下去。
她如今扮演的角色,何尝不是裹着糖衣,恰到好处令沈修妄顺心满意。
她不是曲意逢迎的花魁媚芜,也不是谨小慎微的丫鬟念棠。
她是苏檀。
方才胸口那点轻软的棉花,继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