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城外鹿鸣别苑,已近黄昏。
枕山依水,绿树荫浓,果真是处雅居。
别苑并不时常来住,奴仆不多,只有四个守宅子的和蔼老妇迎出门外。
她们向沈修妄恭敬拜礼,并未一声。
沈修妄亦是点点头,回了一个手势。
仆妇们看懂手势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搬马车上带来的物件。
其中一位精瘦矮个子的妇人上前来接苏檀挽着的包袱。
苏檀对她笑道:“有劳嬷嬷。”
仆妇没吱声,脸色板正,只顾着低头取走包袱。
姑娘疑惑。
沈修妄侧眸看她,“她们听不见也说不出,走吧。”
苏檀默然。
原来是聋哑人。
沈修妄雇佣如此特殊的奴仆安置在别苑,除了惜老怜贫,更大可能是因为她们能够保守别苑中生的秘密。
这样想来,沈修妄今日来别苑绝非心血来潮。
明面上是带她来“寻欢”,实际是要秘密行正事。
何谓正事,放开了大胆猜,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比得过皇宫里的。
苏檀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不想知道太多秘密,知道的越多,越要绑定在他身边。
只希望沈修妄把她当空气,她不看不听不明白。
姑娘进主屋后便开始整理床铺、床帐。
别苑虽然不常有人居住,但一应陈设摆件一尘不染,如今内室更是全部换新。
虽不如松鹤苑布置考究,也算雅致。
奇怪的是这间屋子很大,却只有一张榻。
她不死心里外寻了一遍,确实只有一张榻。
那她今晚该睡何处?
拿条被褥打地铺?
苏檀脑中一时间冒出无数个想法,整理的动作不由停顿缓慢了些。
沈修妄凭窗远眺,目之所及美不胜收。
山峦点翠,余霞成绮。
这样好的景色,独赏未免太无趣。
他回身看向榻前的姑娘,此刻正俯身提着小熏炉,细细熏蒸薄衾。
新换的月白珠色银丝绡长裙衬得她愈出挑,细细的腰,薄薄的背,曼妙起伏的身段。
就连垂在腰间的丝,也格外赏心悦目。
沈修妄无声勾了勾唇,唤她:“念棠,过来。”
苏檀放下小熏炉,又将床帐轻轻拢好,缓步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