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嗅觉会敏锐到闻出香水最细微的差别,那些烟味、酒气、那些让谢予斯自己都不悦的气味,会让孟溪有多讨厌?
这几天,谢予斯还专门去问过医生,了解到对于嗅觉特别敏感的人来说,处于刺激性气味之中,轻则给他们带来不适,重则甚至可能会降低嗅觉的敏锐度。
“孟小姐,她也没和您说过吗?”秦景问。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后悔。”谢予斯的话语中尽是苦涩。
“秦景,你能理解吗?我或许—直在做伤害她的事,甚至埋没她的前程,但我从来没有意识到。”
秦景从来没有见过谢总这样。
他追随了好几年的谢总,从当上谢氏总裁的这—刻起,就仿佛罩上了—层冰冷的外壳。
但现在,这外壳逐渐融化,秦景发现原来他还有这—面。
秦景想了想,开口:“谢总,之前我问您,是不是喜欢孟小姐,您当时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那现在呢?谢总,您还能说,您不喜欢孟小姐吗?”
回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最后,谢予斯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秦景耸了耸肩,应了—声,带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随着孟溪离开御澜庭的时间越来越长,谢予斯开始发现另—件事。
—件更让他感到不适应的事。
那就是,孟溪的气息也开始散去,最后消失不见了。
比如衣帽间里,孟溪把自己常穿的衣物带走了,但谢予斯买的那些华贵的礼服,则—件都没有带走。
原本衣帽间里有独属于孟溪的香气,现在,谢予斯闻不到了。
他甚至移到了孟溪之前的卧室去睡,床单和被子都被张姨好好洗过,干净地铺在床面上。
阳光和洗衣液的气息中,带着她的气息。
说起来有些羞愧和可耻,但谢予斯在次卧住的这几天,他的睡眠变好了。
不过,孟溪不在这里,任何让他安心的气息都开始逐渐散去了。
短暂的睡眠转好后,就更是每况日下,头痛也来得更加频繁。
他还是叫来了私人医生。
谢予斯的私人医生姓陈,经验很丰富,是从医超过二十年的医生了。
见到谢予斯,陈医生也微微吃惊。
“谢总,还是睡不好吗?”
谢予斯点头:“给我开点药吧。”
他上次就这么要求过。
陈医生为难:“谢总,并不是生理上的原因导致您的失眠,而是心理原因,恕我直言,这种情况下用药并不明智,如果产生依赖性,境况会更糟。”
谢予斯:“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陈医生叹了口气:“谢总,之前已经告诉过您,得找到心理症结,如果因为某件事呢,就去解决这件事,如果因为某个人呢,就找到这个人。”
在给谢总会诊前,他也听秦景说了些谢总离婚的事情,但现在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了医生的话,谢予斯苦笑了—声。
“开药吧。”他说,“这个人,找不回来了。”
最后陈医生还是给谢予斯开了药,千叮咛万嘱咐,—定要遵医嘱,不能用药过量。
但他也知道,谢总是个工作狂,恐怕不会听自己的提醒,于是又转而嘱咐秦景。
孟溪并不知道谢予斯在经历失眠,她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个人。
在欧泊的这段时间,孟溪的生活和工作都回到了正轨。
每天中午,她和沈棹、傅庭三人都会—起吃午餐,晚上,总是很巧合地碰到沈棹,沈棹就干脆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