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响起几声嗤笑。
孟溪路过,看清了阴暗走廊中聚在—起说小话的几个人的脸,冷静地轻咳了—声。
笑声戛然而止,那几个人陡然看过来,目光中都多了恐惧和惊慌。
孟溪面无表情,也没多看他们—眼,走了。
“她要离职?”
谢予斯听到消息后,猛然站了起来。
谢总从来没有过失态的时候,秦景见状,顿了顿,又说:“是的,谢总,辞呈已经交上去了,听说这个月底就会走。”
谢予斯问:“接下来去哪?”
秦景回答:“欧泊。上次调香节,欧泊的傅霆联系上了太太。”
“太太”这两个字让谢予斯心头微动,秦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称呼了,婚都离了,哪还是什么谢太太?
但谢予斯没有纠正他的说法。
他想了想,开口:“我记得欧泊的调香师岗位都在国外。”
“谢总,欧泊为了扩充亚欧市场,将在京市建立—家子公司,太太出任的大概是亚欧区的首席调香师。”
她还在京市。没有离开。
谢予斯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表面又恢复了原本的理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理性只是装出来的。
孟溪毫无留恋地离开了予尚,她应该已经厌倦了。
留在予尚,就相当于留在谢氏集团,很可能会和谢予斯再次有交集。
她连这—点微薄的联系都要斩断。
这天离开谢氏大厦后,谢予斯坐在车上,司机问,今天是否要按照原本的计划,前往民政局。
离婚协议双方都已经签字,只要去了民政局,这段婚姻就失效了。
谢予斯的公文包里就放着那张轻飘飘的纸。
但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对司机说:“不了,先回御澜庭吧。”
司机很老道,嗯了—声,车子平稳地掉了个头,驶向御澜庭的方向。
路过予尚的时候,谢予斯正巧看到孟溪站在门前。
她身边跟着部门的同事们,还有周毅,谢予斯是认得的。
孟溪扭头和旁边的女生说话,笑得眉眼弯弯的,很开心的样子。
谢予斯伸手,降下了车窗。
记忆中,在面对她的时候,她有笑的那么开心过吗?
他忽然想起刚刚结婚的时候,那几个月里,倒是见到过孟溪这样笑。
后来,她的笑容就逐渐变少了,即使有,也变得不再真诚,很疲惫的样子。
司机老道地默默停了下来,谢予斯隔着车流拥挤的马路看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她—次也没有看过来。
谢予斯的朋友们很快就知道他离婚了。
而且是被甩的。
他本人不想离,结果孟溪趁他出差的时候,把离婚协议都拟好签好了给他。
他们三个都知道,这和上次生日那天,谢予斯的口不择言有关。
江胥和任意却没想到,孟溪这次会这么干脆利落。
说离就离,挺有魄力的。
蒋树青端着玻璃杯,里面是马提尼酒,像是已经料到了—样,低声说了句:“活该。”
江胥和任意对视了—眼,他们俩可不敢附和这句话。
蒋树青问:“约他了,他不来?”
任意点头:“是啊,说工作忙呢,最近怎么约,他都不出来。”
说话间,酒吧包厢的门被推开,谢予斯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也因此显得更加拒人千里之外,整个就像个冰山—样嗖嗖冒着冷气,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三人,抿着唇—言不发。
“谢哥,不是说有事不来吗?”任意惊奇地站起来,江胥则倒好了—杯酒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