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试试的心态,秋意远伸出手拧动门把手,扑面而来的檀木香充斥鼻尖,桌上不染纤毫,应该是家里帮佣时常打扫的缘故,就连水壶里面装着的水都保持着温度。
书房内阴郁压抑的感觉让秋意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恍惚对方还坐在那把椅子上,俊美苍白的脸上微微扬起,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残忍得令人胆寒。
“随便找找就离开吧。”秋意远眸子里泛着冷意,并不想在这里待过长的时间,公司里那几个妄图夺权的人固然烦,但失败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已经在着手收购一些股东的股份。
阴致逸的房间在秋同甫出院的那天就被毁得一干二净,仅剩下这间书房得以幸存,秋意远要找也只能在这里。
翻了几份文件都是与公司有关,剩下就是些冷门书籍,连日记本都没有看到,更遑论什么合作伙伴的把柄。
秋意远的耐心有些被消磨没了,但他这会看过的东西不过是书房里的冰山一角,只能继续冷着脸拉开柜子,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字迹狷狂的手写信。
从上面的字句来看,应该是闲暇时练字随意写下的,秋意远把它放到一边,底下是一些签过名的文件,看起来没有什么价值。
突然,秋意远的动作顿住,他张了张嘴,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般把那张练字时随手写的纸摊开,隐隐与脑海中什么东西有所重合。
对方的写字风格和每一处落笔的转折都堪称别具一格,没有长时间的练习很难写出。
“不可能,一定是我记错了。”秋意远扯了扯嘴角,条件反射的把写下字的主人归结于其他人,但底下龙飞凤舞的阴致逸三个字让他又无法否认。
他与养兄向来互不对付,秋意远没有去琢磨对方字迹的爱好,直到今天他才现对方的字其实称得上极具个性和创新,可就是这种与众不同让他很难忽视,那与凌宿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的字。
秋意远倒没有想到是同一个人上去,毕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凡是个相信科学的人都不会这么猜测。
他只是想起了凌宿在那天晚上天神下凡般的救他于危难中的巧合,以及那些相似的习惯癖好,很难让人不将两个人产生联想。
“一样的字那么多,凌宿也不认识阴致逸,我在想什么?又一次怀疑他吗?”秋意远低哑着声线,讽刺地嗤笑一声。
可初次见到凌宿时的那种相似感与对方无意识的动作都随着这张纸而心生动摇。
凌宿和阴致逸认识吗?
秋意远眼中沉了下来,不信邪地折返回房间。
将那份从医院带回来的病历字迹与手中的这张对照,尽管凌宿当时只例行公事写了半页,但短短几十个字就出现了高度相似,没有长时间的临摹绝无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秋意远眸光微闪,顿感一阵不妙,在无数猜测在心头划过时,他没来得及细思,身旁的手机就适时地响起提示音,备注上明晃晃的两个字:凌宿。
“凌宿,不要骗我。”秋意远仰深深吸了口气,阖上双眼的黑暗世界中,无数细节在脑海中浮现,只是他曾经刻意忽视,更没有把心上人与仇人联系到一起。
可现在的情况,两个人之间似乎真的认识。
那天晚上的相遇,真的是巧合吗?
秋意远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岂不是很可笑?
阴致逸何时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连他的心也要操控,死了也留下了后手吗?
“不,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凌宿并不认识阴致逸,也许他只是意外见到了类似的字,进行临摹罢了。”秋意远神色略有缓和,盯着那份病历沉默了良久,心知肚明这草率的解释无法说服自己。
嘟嘟
寂静的房间内,秋意远脸色有些麻木地拨通了一道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通,恭敬地询问他有何吩咐。
眼中的迟疑划过,但在接二连三的巧合下他实在无法找到自洽的解释,秋意远语气冷淡地说着:“我要柠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凌宿医生手写过的病历,要8月2o号之前,以及九月份的,越多越好。”
沉默了会,在电话那头的人忐忑的等待中,秋意远又补充道:“最好能把他学生时代的字迹都收集到。”
“好的,明天就可以拿到,是要送到老地方吗?”电话见只是收集这些,明显松了口气。
“嗯,我这里还有两份,顺便帮我联系专人鉴定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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