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是去挑布料吧,省得明日手忙脚乱。”
他声音哑哑的,脸颊红红的,但双眸水润,看得谷栋心里欢喜不已,立马就点头应了他的话。
于是两人穿好衣服起身,临出门时,谷栋来到窗下的桌子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抓了本蓝皮账本出来。
“光顾着高兴了,还没仔细瞧这份礼金单子,咱俩给对对。”他道。
他将抽屉推回去,一扭头,见安哥儿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瞧着他,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识字?”安哥儿问。
“当然。我可是捕头,不识字的话,看不明白卷宗,查案时也不方便,很容易被人糊弄。”
谷栋说着挠挠脸,移开了视线:“不过,我没正经读过书,是当了衙役后跟着一个老衙役学的,不怎么会写,也只能看得懂普通的书籍。”
“咳,我的意思是,像四书五经这些,我只能读出来,那些句子具体是何义,我是搞不明白的。”
他跟秦书礼可比不了,他的水平,也就是不影响他看卷宗、查案子。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这算是自学吧,能学得这么好,可见不仅脑子好,也下了苦功夫。”
安哥儿熟悉的声音响起,里面竟还含着明显的赞叹。
谷栋一愣,忙看向他,见他脸上的确挂着敬佩,下意识道:“我和秦书礼可没法比。”
“他就是一畜生,你和他比什么?”
“……”
见安哥儿一脸认真,谷栋噗的乐了,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你说的对,我还不至于和一畜生比这个。”
说罢,他忍不住低头去亲怀中人的唇。
好甜啊,他的安哥儿。
谷栋动作突然,且还是在房门口,安哥儿有些被吓到,可看这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残存的笑意,他心中一软,也伸出手抱住了这人的肩膀。
再一次,他对这人模糊的过往有了清晰的认知。
当上衙役后才开始学识字,没有进正经的学堂,也没有正经的夫子,能学成这样,那必然付出了他想象不到的辛苦。
如今的好日子,是这人辛苦挣回来的。
他、他以后就顺着他一些吧……
要不是云哥儿醒了,两人差点儿又亲回到炕上去,有云哥儿在,两人老老实实的去堂屋核对礼品,并挑选明日的回门礼。
安哥儿自立一户,与秦书达分了家,回门是回荒院。
秦书达自然是想让他回自己家的,可他不愿,从前年幼时,他和秦书达关系尚可,但秦书礼秦书达分家已久,他与秦书达已经没了从前的熟稔。
他更想回荒院去。
待在荒院,他很自在。
云哥儿对秦劲还算熟悉,与叶妙只见过几面,不过,他知道秦劲与叶妙是一家人,听说是为他俩挑礼物,他很是热心,一会儿帮着搬料子,一会儿跑着拿背篓。
见谷栋一直拿着账册念着,他还好奇的凑过去,主动依偎到了谷栋怀中。
当然,他看不懂。
谷栋揉揉他的小脑袋:“我得空了教你认字吧。”
云哥儿歪着小脑袋,不说话,对这事儿尚没有具体的概念。
但拿着剪刀裁料子的安哥儿闻言,立马问:“我能跟着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