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表情,分明是有什么。
可他口风甚严,不管她怎么试探就是撬不开,只得放弃。
他们去吃羊肉涮锅,挤在人来人往的卡座间,空间非常狭小,过道里不时有服务员推着推车经过吆喝,拥挤、不太舒适,可又有平日去的高档餐厅所没有的烟火气和人气。
许栀点了很多,看着满桌子满满当当的东西就觉得幸福,抬头正要去看他,却发现他单手支颐望着窗外出神。
有的人,就算在茫茫人海人声鼎沸里依然安静,有俗世红尘中人没有的淡漠和脱尘。
许栀知道他肯定有心事,只是不愿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而已。
甭管是骄傲使然,还是单纯地不想把那些复杂的问题摊在她面前影响她的心情。
因为告诉了她,她也没办法帮着解决,倒头来只是两个人一起难受。
许栀默默涮着羊肉,望着锅里沸腾的红白肉片,从没有一刻这么懊恼自己的无用,帮不到他分毫。
一顿涮牛肉吃完,许栀身上都被汗液浸湿了。
她脱下外套后还要脱外面的毛衣,被费南舟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一会儿出去你该着凉了。”
“身上黏,难受。”她的表情有点儿委屈,对他眨了下眼,“你帮我擦吗?”
说话的功夫身子微微前倾,露出胸口一道深深的沟壑。
可她的眼神却是清澈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
费南舟罕见地手里的勺子打了一下,没握稳,磕在了盘子里。
许栀咯咯笑起来,有种小孩子恶作剧后得逞的愉悦。
他无声地摇了摇头,也懒得跟她计较。
自以为扳回一局的许栀心情非常不错,结完账离开时,脚下都带着风。
到拐角处时却忽的被他扣到怀里,狠狠抵到墙面上:“很得意?”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缓缓移动,粗糙的触感和被掌握的感觉让她心里后怕,忙认怂:“没有啊。”
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费南舟才放开了她。
又或许是他本就有心事,实在没心情跟她计较。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许栀扑上去主动拉住他的大手,摇一摇,又晃一晃:“别生气了。”
他口吻很淡,但更多的是一种叹息:“我生气又怎么样?”
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许栀在他耳边小声说:“那把我送给你赔罪好了。”
他斜斜地觑她一眼,无波无澜:“难道还不是我的东西吗?”
许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惊觉他是在逗自己,不忿,小拳头已经捶上去了:“流氓!”
他根本没躲闪,笑:“那也是全北京最帅的流氓。”
许栀震惊,向来正经的男人竟然也能这样没个正形。
她这点儿道行,还需要多多修炼呢,搞颜色都搞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