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长得还挺耐看的他,因为这次烫伤,整张脸变得有点渗人。
我依然记得,出院那天,我、刘八斤、宋哲和刘彦明,四个人去羊克病房,我问羊克:
“克,矮爷说这事儿一笔勾销,也不要咱赔钱了,你怎么想的?”
羊克变得有点畏光,那天,他戴着一顶棕色鸭舌帽,他拉了拉帽檐,目光定定地望着病房门口的挂历,泛红的眼眶中,偏执的目光中透着残忍和癫狂,他沉默了许久,沙哑着说了四个字: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刘八斤低声问:“你想怎么搞?”
羊克吹了吹刘海,“怎么搞我心里有数,你们别管,我自己处理就行!”
羊克越是这么说,我们越是不放心。
羊克能忍,也比我狠。
我们几个兄弟都了解他,在矮爷这件事情上,羊克绝对不会轻易罢手。
他如果要报复矮爷,我们能怎么办?
我们十多年的感情,能看着不管吗?
如果要帮忙,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还不到二十岁的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面对矮爷这样在道上混了很多年的大哥,能斗得过么?
我内心有些忐忑。
本以为,摆脱了贺军以后,我的生活能回到正轨。
但命运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我们五个人,再一次,推到了十字路口。
回到刘八斤在县城的出租房,宋哲借口买烟,拉着我下楼,
我猜到宋哲肯定有话单独和我说,一出门,就直截了当地问他:
“阿哲,你想说什么?”
“给我支烟。”宋哲说。
“你不是不抽烟吗?”
“别废话,给不给?”
看着他同样一脸疲惫的脸,我有些无奈,从兜里摸出一包长沙烟,给他散了一支。
宋哲点上烟,猛吸一口,初次抽烟的他不太习惯,一口烟抽完,脑袋阵阵晕眩,差点摔在地上。
我眼疾手快,扶着他,有些无语地说道:
“不会抽就别抽了,这玩意,伤肺。”
宋哲叹息说道:“最近有点喜欢上烟了。”
宋哲是个规划性很强的人,从上学时代起,就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
哪怕是放寒假的冬天,都坚持在早上六点半起来晨跑,
记忆中,宋哲眼神里永远透着自信与温和,从来没见他像今天这样,眼神中有着明显的焦虑和疲倦。
我大概能猜到,他可能因为王桥和矮爷的事儿,工作上出了问题,
但这些事儿,我也无能为力。
宋哲并没有找我诉苦,边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
“嘉祥,阿克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完全没犹豫地说道:“阿克如果要报复,我肯定站他这边。”
“他如果想杀人呢?你也陪着他去?”宋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