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能揍得你半身不遂。”
突如其来的本性暴露让两个未经世事的高中生面面相觑,敏锐察觉到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世良真纯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点了点头保证:“中原同学很厉害的,打架很有一手。”
黑羽快斗犹犹豫豫:“可是这样的话,那个津岛……?”
“啊,确实还有那个麻烦精,”橘少年思衬了一下,提议道:“那三个人一起?”
“不不不,我现在觉得我应该不需要保护了。”
那可是黑手党,万一没有被黑衣组织暗杀却被津岛半夜弄死了怎么办?
“不过你确实需要小心一些。”
中原中也思索了一下,现在对于黑衣组织来说,最主要的目标应该还是工藤新一,至于别的方面,他们可以慢慢解决。
男人上车的时候迟疑了一瞬间,声音有些不满:“父亲呢?”
司机重新摆弄了一下车内后视镜,津岛优太郎觉得司机有些眼熟,却没有多想。
“津岛先生已经先先行回去了,特意让我们在这里接您。”
“铭痕呢?”
“在后面那辆车上。”
男人于是摆了摆手不再问,只一心想让司机快点开车离开这里。
他不是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到津岛修治,但却没想到那家伙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那家伙的情形,瘦小,单薄,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的男孩子,像是一棵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的树。
一个私生子,没用的私生子。
父亲最开始会把这孩子接回来是为了当他的接班人,因为津岛铭痕太废物了,废物到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这是他的亲生弟弟。
可是这个新来的,明明也不像是能够当继承人的样子。
津岛优太郎十四岁的时候现修治吊在房间里,他脸色苍白,身体冰凉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了。
他只是看着,想到这个私生子一塌糊涂的成绩,让人觉得厌烦的教养和礼节,手上莫名多出来的血痕与伤口。
津岛优太郎合上了房间门,就让他这样死去,或许是私生子最好的归宿。
然而他没有死去。
不止一次,津岛修治被人现割腕,上吊,跳河,他每天都苍白而又脆弱,看上去下一秒就会被夺走生命,一大半的时间躺在房间和医院里,但他就是没有死。
父亲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孩子,他几乎是逃避和修治见面,恐惧和修治见面,因为这是个怪物,会不死不休缠在身边的怪物。
津岛优太郎十七岁,津岛修治的胳膊上已经缠了好多绷带。
他太久没有见过这个被人遗忘的弟弟,除了医生和管家之外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那天,父亲把修治从房间里带出来,带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前。
我为什么死不掉。
津岛修治离开家之前用他那双好像是被撒旦点亮的眼睛,静静地看向他们。
我为什么死不掉?
津岛优太郎第一次正视这个怪物,他被那种潮湿而又窒息的味道紧紧包裹着,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杀了自己。
我为什么死不掉。
津岛修治是一个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总是用近乎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好像他们都是被囚禁在监狱中无法逃脱的囚犯,而他被赋予撒旦的眼睛,现了他们其实被囚禁近乎一生。
修治是个怪物。
但他害怕他,是因为他太聪明。
“砰”的一声,津岛优太郎捂着额角从梦中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
他想要去喊司机,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车辆直直冲向栏杆,石头别住轮胎直接掀翻整个车辆,身体好像被塞进盒子里反复折叠。
津岛优太郎眼前一片模糊,他能感受到痛苦和窒息,蓦然想到当年的修治。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蹦蹦跳跳,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刚才的“司机”。
“爆炸?”
“司机”点了根烟,随手丢过去一张卡片:“做干净点就好。”
“知道啦,谢谢会长!”
夜深了,京都的郊区公路上却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