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三更时分,李卫并没有睡觉,他从长阳街道中段的一处森严的宅子里出来,疲惫的昂头看了一下天,又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瞥见到了一丈外有个人站在墙角,立即让几个人去把他抓来,那人跑了两步,想想却又退回来,大概是觉得在近卫属眼皮底下是跑不掉的,于是反而朝李卫这边走过来。
李卫看清了,他竟是阿刁,当即呵斥道:“你们还阴魂不散是吧?监控近卫属,谁给你的胆子?”
阿刁嬉皮笑脸的打招呼:“李大人,说监控就严重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只是远远的观摩而已,虽有那么一点冒犯,不过人是我抓的,现被你强行接管,服从你们的同时,我们也很热心的希望了解你们进展,这样可以更好的帮助你们,三皇子抓沽族的决心你也是看到的。”
“我没法空跟你啰嗦。”李卫斥道:“赶紧滚吧。”
“滚不了,三皇子马上到了,我得伺候他左右。”
“他这时候过来干吗?”李卫很是不耐烦,“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搞事情肯定不会了,只是看你今夜如此密集的审讯,仿佛是有了根本的收获的,所以跟三皇子汇报之后,他跟你一样的兴奋,迫不及待的就要过来。”
“随便你们吧,你们爱去哪去哪,我这边要撤了。”他说着就往北边走。
“李大人,急什么呀?”夏子末的声音,他竟已经到了,“咱们还算不算合作伙伴,你竟这样过河拆桥?”
“没进展,你关了他这么多天了,自己不清楚他有没料吗?我就这一天不到的时间,能有什么效果?”
“你这就不厚道了,我都知道了,你的人在子时应该是找到了突破口,火急火急的把你从府里请回来的,你又连续的亲自审讯,到现在鸣金收兵,还说没有进展吗?”夏子末不急不慢的说道:“本来还想帮你去跟樱花打探打探的,你说咱们还要不要合作了?”
“三皇子,你的小心思还真多,樱花传递的消息你应该是早就掌握了,不肯告诉我而已。”他停下来,笑道:“我这边呢也不瞒你了,确实是有进展了,而且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可惜现在没法告诉你,我可不是小气。”他最后还强调了一下。
“能有我的功劳吗?”夏子末抢上两步,拉着他笑嘻嘻的问:“没有那前面的一步,你哪来的后面的九十九步?透露一点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呢?事实证明,你可以相信我的,真的。”
李卫沉吟片刻道:“这两天我会去大凉州,答案就在那里,你想找点参与感的话你自己过去。”
“是吗?”琢磨一下赶紧道:“去,我肯定去,你顺便捎我过去不就行了吗?我自己这边怕是出不了城,你也知道的,太子盯得紧。反正我从一开始就参与这个案子的,名正言顺,不算太为难你吧?”
“你呀,太烦人。”李卫十万个不情愿的样子,还是咬咬牙道:“就再帮你一次,这样的话巡防营要又要跟着去我就管不着了。”
夏子末大喜,拖着阿刁往府里跑去。阿刁不知道他为何去大凉州这般兴奋,“三皇子,不会是因为跟沈姑娘一道去开心吧?”
“滚犊子吧你,跟沈芗去开心什么,她跟我在一起总要钱——钱——钱,然后拿去救济其它人去了,我看见她就怕。”他兴奋的说道:“我跟你讲,这次去大凉州,咱们有重要任务,好好把握,这一仗要是赢了,咱们根基就稳了。”
“是吗?三皇子,我早知道跟着你准能达。”他开心的道:“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赌场里给人擦鞋呢。北桑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在盐河头坑蒙拐骗,说不定早就被人打残了,比我还惨。”说着哈哈大笑,又问李卫是不是真的找到突破了,这次能不能抓条大鱼?
“感觉是的,他肯定是找到关键的点了,你也不要灰心,毕竟人家是干这行吃饭的,反正咱们这次就粘着他,无论如何也要沾点功劳。”
阿刁不停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像条蚂蟥一样,死死的吸在他后背上,让他怎么也甩不掉我。”边说还边手舞足蹈的演示,哈哈大笑。
第二天的时候,月瑛开始忙碌着为他们的出行做准备,除了衣衫鞋袜之外,酥饼和枣糕自然不会少,还又备不少金橘,唠叨着说大凉州不比京城,想要买点什么可难了。
走的时候,夏子末随行的人可不比近卫署少,除了北桑和阿刁之外,耿爽兄弟和一众护卫也都随行。相比起来,沈芗只带着罗府的一个家丁,而殷玉旗果然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见到夏子末特别的兴奋,似乎很开心有这再次前往大凉州的机会。
一路上,少了樱花公主的这次行程清静了不少,殷玉旗几乎一直围着夏子末转,沈芗甚是看不惯他,离着远远的,不光是因为齐小宛的事,大概还有他这种没理由的向夏子末献殷勤的德行。就连巡防营的总兵钱明壮也离他远远的,带着士兵有意的疏远了他,嘴角还不时泛出一丝不屑。
近卫署一路急行军,出了城约莫十几里的时候,就把夏子末一行给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夏子末自然不急着跟进,索性放慢下来,优哉游哉的,沈芗虽有些迫不及待,但也只能无耐的跟着。
进了大凉州,过了一片荒凉的村庄,在街道上,碰到一群州府士兵,约七八人的样子,正把一个大块头团团的围住,沈芗嘲笑这些士兵还没有自己厉害。只见他们手持刀剑,每要近敌之身时被对方一个反击就迅的撤开。
大概是看到了沈芗他们的嘲笑,这些人狠了狠心,缩小包围圈,长剑一齐向对方胸前招呼,打掉了对方的兵刃,然后像摔跤一样,五六个人将其拖住了按在地上,反复挣扎中,这些人被掀翻,又再扑上去,来回几次才将其终于制住,捆住他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