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桑去了大象玉器店两次,两次都空手而回,掌柜的只说无法安排,还笑着说,“要不买只玉玩,我可以再帮你问问。”
“这家伙避而不见,会不会生的事情就是他搞的鬼呀?”阿刁气道。
“这次是徐文昌告的御状,以郭士飞和他的私交,不是没有可能。”北桑道,“只是他的动机——”
“管他什么动机呢,吃了咱们的饭,又砸了咱们的锅,有这么干事的吗?”阿刁道:“好不容易谈成的交易,每日二十石大米的量,这得少赚多少银子,还有咱们这么多人挨了打,白打了吗?就这样被他搅黄了,真想我去砸了他的摊铺。”
“咱们不是土匪流氓,千万不能做莽夫。”夏子末瞪了他一眼,又道,“京城也就这么大,他躲得了一时,能躲过三日吗?”
“要不直接去他府上?”北桑说道。
“不行,上次咱们已经坏了一次规矩,我已经向他保证过了,不能食言。”夏子末起身,“走,
咱们出去,看看阿刁的成果怎么样了。”
阿刁跟在后面,呵呵笑道:“成果暂时还不敢说,但是进展已经有了,昨天一天排除了二十三人,又另外圈定了十一人。”
“这些我都不关心。”夏子末敲了一下他的脑壳,“我关心有多少人还在你的名单上。”
“还有十九人,是多了还是少了?”
“这个不是我们定的。”北桑说道:“你得看其中有多少人可能是沽娄会的,如果他们恰巧这些天没有行动,可能一个都逮不到他们。”
“我们搞了那么大动静,光是假冒的近卫属的服饰都搞了三十多套,他们不会一点反应没有吧?我相信肯定会有的。”阿刁啧啧又道:“三皇子真是天才,想出了这一招引蛇出洞。”
“拍马屁没有用。”夏子末冷冷道:“花了这么多银子,雇了这么多人,如果没有效果,我扒你的皮。”
“三皇子,这可不公平了,主意是你拿的,我还提醒你少花点银子,是你亲口跟我说要大把大把的花银子,然后再大把大把的挣回来的。”
夏子末不理他,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转头往四处看,见一个卖花生的坐在地上,四处吆喝,“他是咱们的人?”
阿刁点头,“你这就看出来啦?”
“虽然穿的是麻衣,但却是新的,指甲也不脏。”北桑抢先道。
“赶紧撤了。”夏子末气道,“就这样的人还想在沽娄会的眼皮底下混,你也太小看人了,他们在京城潜伏这么多年,眼光可比我们毒辣得多。”
阿刁赶紧上前几步,朝那卖花生的嘘嘘几声,“赶紧收拾东西回家。”那家伙果然挑着个担子匆匆的走了。
“他是以前赌坊里的,求我给他一点活,我看他还算精明,就给了他机会,下次不会这样了。”阿刁忐忑道。
“这样的人你怎么能用在这里?你是什么脑子。”夏子末手戳着他的胸口,“真是气死我了,难怪到现在没什么进展。”
阿刁连连认错,然后指了指地上的一个乞丐,“三皇子,你再看看他,怎么样?”
只见檐下一人匍匐在地上,脚脖上长着脓疮,手上拿了一只破碗,见人走过去,就伸出他的碗。眼皮耷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是咱们的人?”夏子末不敢相信。
“当然是的。”阿刁咧嘴道:“沈芗推给我的,刚开始我还不想用,她说这些人平时也没人会用他们,正好我们这活合适,连伪装都不需要。我一琢磨着就都放在死档口上了。”
北桑啧啧称赞,“这人在这街上就算待上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人觉察到异样。”
“还是沈芗有灵性,跟她一说就知道咱们要什么,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夏子末叹道。
“现在各个街口都有咱们这样的人,三皇子放心吧,这两天一定会有进展。”
“假冒近卫属的人也派一些到李雪玲那里去,要制造出两处联动、相互印证的假象。”夏子末交代道:“常秋奎那边面上也要做出继续刑讯的样子,要演戏就要逼真,要不然忽悠不了别人反把自己腰给闪了。”
第二天一早,郭士飞从府里出来,匆匆上了一辆马车,往东疾行,到了梅石街路口,突然拐向南边。“喂,伙计,搞错了,我是要去东兴街,你往南干嘛?”
车夫并不理他,反而鞭子抽得噼啪响,“快停车,搞什么名堂,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要叫唤了,到了。”车夫下马来,还替他拉起帘子,“郭大人,请吧。”说话的却是耿爽。
郭士飞抬起头来,却看到夏子末站在对面廊下,当即气呼呼的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要赶去兵部,张大人还等着呢。”
“张观正刚去了御书房,秉生的案子正搞得他焦头烂额,皇上连三份谕旨问责,估计今天他的膝盖都要跪肿了,哪还会召集你开会。”夏子末严肃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急道:“我真有事,俞凤鸣的案子一出,都乱套了,我——你——不能这样强行——”
“我就是跟你谈俞凤鸣,你是想就这样站着谈,还是到里面谈?”夏子末不容置疑的说道。
郭士飞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夏子末往里面走,“真的不能这样强人所难的,以后还怎么跟你合作。”
“你说得没错,以后我们怎么合作。”夏子末穿过宅子的侧门,又到了另一所宅子里,显然这两处宅子是相连的。“前脚把秉生的信息给到你,后脚就把人家出卖了。”
“你说什么呢?与我何干?”